“這才過去了幾分鍾而已吧?”謝虛透過層層陰氣往裏看了一眼,不由得發出一聲低呼,“顧總身上光是散溢出來的陰煞之氣就濃鬱到這種程度,還來得及吧?”

“……師弟,你這話很容易被小瑾打死。”

如果不是還記得自己是清風觀觀主的身份,不再是當年那個與師弟剛入玄門上掏鳥窩下摸魚的愣頭青,清風觀觀主一定會忍不住扶額捂臉。

他師弟這話說的,太欠揍了。

別管現在顧總的情況嚴不嚴重,光說池瑾是來救人的,人家還沒做什麼呢,你就潑人冷水,這不是欠揍是什麼?

翡翠郡的所有住房,都是雙層設計,而此時在101房子裏的一樓客廳內,且不說裝修如何,但看現在的擺設……

得虧現在在場的都是玄學界人,否則如果是普通人踏及,一定會以為自己是不是誤入了什麼宗教傳教現場。

隻見整個在一樓客廳那光潔的地板上,用朱砂畫了一個繁複的陣法,四周的牆壁上更是貼滿了密密麻麻的鎮陰符。

在法陣中央,擺放著一張大床,有幾個穿著寬袍大袖的道士和一看就是禪宗教徒的人,圍坐在那張大床的旁邊,一方人撚著佛珠念《楞嚴經》,一邊敲著木魚輕誦《金光咒》,場麵那叫一個既和諧又詭異。

畢竟佛教與道家的信仰不同,有時候難免會出現信仰衝突的情況發生,但現在卻是一幅佛道一家親的美好畫麵。

而這一切,當然是得歸功於清風觀觀主,以及那位穿著大紅明黃袈裟的大和尚。

伴隨著兩方人員的誦經聲的碰撞,顧慎之身上不斷散溢而出的陰煞之氣緩緩縮了回去。

“小瑾,我盡力了。”

簡明輝的聲音從角落中響起,聽起來有些有氣無力。

池瑾循聲望去,此時的簡明輝整個人看起來也很不修邊幅,身上那汗涔涔的模樣,像是剛被人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在來的路上,簡明輝壓製著顧慎之體內的陰煞之氣,已經快到了一個臨界點,而等到了目的地後,顧慎之身上的陰煞之氣突然爆發,如果不是這裏已經有人做好了接應的準備,估計他們都得玩完。

看著簡明輝這副模樣,池瑾忍不住眯了一下眼睛,看向顧慎之的方向。

此時躺在那張大床上的顧慎之……

黑的跟個球一樣。

當然,這純粹是因為顧慎之因體內的陰煞之氣已經不受控製地外泄,而讓這些已經外泄的陰煞之氣再重新封印到顧慎之的體內,顯然是將顧慎之往死路上逼,所以最終那些陰煞之氣在重新“縮回去”的時候,沒有被封入顧慎之的體內,而是在他的身周,將他團團包圍起來。

同時也因為那陰煞之氣實在是濃鬱到沒邊了,以至於黑到都快能讓瞎子看到了。

似乎感覺到了有人到來,那個穿著大紅明黃袈裟的大和尚抬了一下頭,看見了堵在門口邊上的池瑾以及她身旁邊的清風觀觀主和謝虛二人,輕輕念了一句佛號,撚著手中的念珠,說:“決明子道長他們回來了。”

決明子正是清風觀觀主的道號。

聽到大和尚的話,這這下子所有人都停下手上的動作,抬頭目光炯炯地朝著池瑾他們看來。

那個率先發現了池瑾他們存在的大和尚從蒲團上起身,跨步出來,和清風觀觀主、謝虛二人打過招呼之後,又轉頭就近看了看池瑾,合十一禮:“這位可是池晟道長的那一派傳下來的高徒,池瑾池小友?”

池瑾連忙還了一禮,笑道道:“淨空大師,您好。”

淨空大師的臉上劃過一抹驚訝之色,但又很快恢複如常,又道了句佛號後,笑了笑:“沒想到池小友竟還知道老衲的名號。”

麵對淨空大師的話,池瑾不禁有些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