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穗穗轉頭看他,陸五已經帶著領導們離開了。

文驄解釋:“你的臉色太明顯了。”

大家都能體會她的心情,留給她一個安靜的空間,讓她整理一下心情。

葉穗穗抿了抿嘴唇,她也不是故意的,隻是站在這,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爸爸媽媽來。

她跟文驄解釋:“他們兩個都在這個教室裏待過。”

其實學校裏的老師少,爸媽不隻是擔任本科教學,尤其是媽媽,她博學多才,音樂,繪畫,也都是她兼任。

而爸爸,則會兼職體育老師。

不過她爸爸,體育也不怎麼樣,她告訴文驄:“你不知道,小舅舅,我爸從小走路就愛順拐,後來改了一些,可一著急,還是會順拐,至於打球,就更別提了,我上幾年初中,就沒看到我爸投進去過一個籃球,我姐也說,他以前教的打排球的動作要領都是錯誤的。”

文驄啞然失笑:“你爸爸,這分明是肢體不協調麼!”

之前總聽人提起姐夫,說他這個人多好多好,現在冷不丁的聽見這個人的缺點,文驄反倒是有了一種更真實的感覺。

他姐夫不是一個完美無缺的假人,而是真實存在的,連缺點都那麼可愛,姐姐跟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想必是很有意思的。

他說起文舒:“你媽媽看著斯文端莊,實際上也挺愛使小性子的,以前上學寫作業,經常會耍小聰明,她最不愛學習了。”

不是沒有天分,隻是不愛學習,沒想到流落到這裏,卻當了老師。

怕是連文舒自己都沒想過的。

文驄站在講台上,拿起教鞭,看著教室裏一排排的桌椅,試圖代入姐姐,努力想要知道,姐姐站在這裏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場景,有沒有為當初不努力學習而後悔過。

葉穗穗一句話打破他的幻想:“不會的,我媽媽不需要後悔,她學的東西,就足夠教我們了,太深奧的東西,我們也未見能聽得懂,她教的真的很好的。”

這裏的教學環境就這樣,山裏孩子能看到的世界有限,不要說很多課本以外的東西,就算是課本以內的,他們都沒親眼見過。

葉穗穗從角落裏拿出一把笤帚來。

笤帚杆子是木頭的,因為常年使用,已經十分光滑,笤帚大概是因為用的時間太久了,隻剩下一點。

笤帚杆子上麵刻著班級數字。

葉穗穗解釋:“學校裏的笤帚都是來回借著用,我爸太好說話,我們班的經常是借出去,就找不回來了,就算是找到了,人家不給我們,他也沒辦法,他最不會和人吵架了,更何況是這種事,沒辦法,他就隻能自己紮了一把笤帚,在上麵刻上了字,還特地用紅油漆刷了一遍,你看——”

上麵的確有紅色的油漆印子,隻是年頭太久,油漆也已經磨損的很厲害了。

文驄將笤帚拿在手裏,反複看了看,問道:“咱們能拿走嗎?”

“……能吧。”葉穗穗想,其實小舅舅跟媽媽的感情,可能比她想象的還要好吧。

兩個人從教室裏出來。

葉穗穗提起學習天分這個事:“我跟我姐姐,好像都沒有太大的天分,我們倆,就不像是你們似的,都是天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