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等她細細看去時,卻神色如常,根本沒什麼變化。
陳苓川眉宇間泛起一絲調侃:“你借了我這麼多東西,等哪天把我自己也借上,很稀奇麼?”
李野草直接就是一個腳趾摳地,這……怪不好意思的。
她本來以為陳苓川會拒絕,剛在腦子裏已經想出了第二條路:實在不行就去看看別家學堂,哪怕多花些銀子。
可沒想到陳苓川卻答應了,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啊!
李野草斂去眼中的錯愕,笑的如同林間小鹿,純粹又靈動:“陳先生真是個好人呐!我弟弟聰慧肯努力,一定不會辜負先生的。”
說完,李野草拽著早就傻眼的李石頭上前,摁著他給陳苓川深深鞠了一躬。
陳苓川依舊是那一副不動聲色的麵容,掃了一眼緊張的李石頭,淡淡的開口道:“你弟弟明日便可以來我府上了,但禮數不可費,需得正經拜師,方才圓滿。”
李野草點頭如搗蒜:“好好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明日一早我就帶著弟弟來府上全拜師之禮!”
隨後,陳苓川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後比太陽還耀眼幾分的女子,沒多說就離開了。
姐弟倆沉浸在喜悅中,幹脆上街買了些好吃的,又給家裏的每人都添置了一身新衣服。
盡數放到推車上,堆得滿滿當當才打算回家。
然而剛穿過鎮中心的小巷,一個狼狽萬分的人就被扔在了姐弟倆腳跟前。
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麵色凶狠,猙獰可怕:“滾蛋,窮鬼還敢來我們這地方,沒銀子誰跟你浪費時間啊,再敢來就打折你的腿!”
“兄弟們,走!”
說完,又狠狠的給倒在地上的人補了幾腳。
這人被打的鼻血橫流,身上多處掛彩,卻還不肯放棄,死死的抓住其中一人的褲腳,不死心的哀求道:“我肯定還能贏回來,幾位大爺再給我一次機會啊!這次我肯定能贏!”
壯碩的漢子毫不留情,被纏的煩了,轉頭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去你的,你拿什麼贏啊?除非把你老婆孩子抵上哈哈哈。”
嘲諷淫穢的辱罵,卻依舊不能讓這人死心。
李野草退了幾步,站在不遠處看著。
她就說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呢?被打的這人不正是她的好二叔麼。
嘖,這日子過得可真叫人可憐呐。
雖說沒了房子可住,但他兒子好歹是秀才,一個月白白拿著幾兩銀子的補貼俸祿,而且一家子手腳齊全,去幹什麼不好?非得來賭場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被打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這才鬆開人家的褲腳。
李野草不屑一顧,轉頭對著自家弟弟叮囑道:“石頭,姐剛才在裁縫店給你看了一匹不錯的料子,等回去就讓梁嫂給你做個背包,拿來裝學堂的書。”
姐弟倆剛走出去沒幾米,剛才還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二叔,跟詐屍似的,忽然擋在了攤車前。
一身邋遢的男人擠出一絲微笑:“這不是野草嗎,二叔最近手頭緊,能不能借你點錢花花?你放心,等二叔賺了,連本帶利的翻倍還你!”
李野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話說的,你自己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