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野草麵容瞬間結冰,冷冷的看向身後抱著孩子哄的女人,約莫三十歲出頭,卻尖酸刻薄。
野草冷笑一聲:“我還真沒見過八九歲胖的跟豬一樣的孩子,是這麼小的膽子。”
“這位嬸子,勸你還是管好自己孩子吧,又哭又鬧的不嫌煩?”
這話可不是瞎說,自從進了醫館,她家孩子又是要吃肉又是嫌藥鋪味道衝的,就沒個消停的時候,是典型的熊孩子。
一看就是被家裏嬌慣壞了,小小年紀胖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沒有一絲廉恥之心,快十歲了還躺在地上撒潑打滾。
李野草好看的眉目間冷厲非凡,周身更是散著絲絲寒氣,令人不寒而栗。
女人一時被唬住了,反應過來時臉色漲的通紅,周圍的人指指點點,議論聲不絕。
“好了!都吵什麼吵,把我兒子嚇壞了,你們擔得了責任嗎。”
“什麼破藥鋪,排了這麼長時間的隊,還要看著這醜陋恐怖的臉,整個鎮子又不是隻有你一家藥鋪。”
“兒子,走!”
走之前,女人狠狠的剜了一眼李野草。
目光之毒辣陰險,似乎要把她淩遲處死。
奈何,李野草壓根不理會,選擇了自動屏蔽。
“黃老,這是我弟弟,臉上的傷一直不見好,反而有發膿發炎的趨勢。”
“畢竟是男孩子家,將來要出去闖蕩,能否做到痊愈不留痕跡?”
黃老麵色如常,隻讓石頭坐到了他跟前,扒著傷疤看了看。
“老婆子,你先幫我接診後麵的病人,我去給這小子配藥。”
隨後轉身從藥櫃處取出了幾味新鮮藥材,放到搗臼裏砸碎,兌入二兩消炎創粉。
李野草驚訝的看向從後堂走出來,眯著眼睛笑的一臉和藹的老婦人,原來她也是郎中。
反觀黃老,不一會就配好了藥,黑乎乎的泛著一股苦味,味道刺鼻,直衝天靈蓋。
“夏季炎熱,發炎化膿都是常有,但若要疤痕淡去,是個天長日久的功夫,且先把炎症消了,再做打算。”
“過程會有些疼,要忍著些。”
“來吧,有勞郎中了。”
石頭一動不動的坐在板凳上,腰板直挺如鬆,冷峭青澀的容顏神色不改。
黃老捋著花白的胡子,滿意的看著石頭,這才是有出息的孩子,比方才那隻知道哭鬧的熊孩子不知道強了多少。
隨即將另一個罐中搗碎的魚腥草和黃連水蘸著擦在了猙獰的傷疤上,起一個消毒作用。
等冰涼的藥膏敷在臉上的刹那,一股鑽心難忍的蟄痛刺著石頭的神經。
沒想到,藥效發作的如此之快。
李石頭死死的咬著牙,硬是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他不能讓姐和娘跟著擔心。
藥膏還在繼續抹著,李野草眉心微皺,上前順著石頭的後背,感受到他緊繃的肌肉,李野草動作更輕柔了些。
黃老一邊上藥,一邊用淬好的銀針挑破了膿包和傷疤結痂的表麵,露出疤痕裏麵的粉肉,將藥膏塞了進去。
光看著就已經很疼了。
一炷香後,黃老收手了,滿臉讚許:“這小子心性真是堅韌,隻怕是換做大人也很難忍住不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