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人告訴過她,自己的名字,她也從來不知道如何稱呼別人,老師這樣一問,她就傻了,隻能搖頭,蜷縮著身子抱著腦袋,她從小被人打怕了,這隻是本能的動作。
“看你那小樣,真是醜人多作怪!看來院裏不能容你了!”說完,氣呼呼的出去了。
醜女看著老師的背影,直到門“嘭”的一聲再次鎖上,她這才怯怯的爬了出來。每餐的飯都很少,有時根本沒有剩飯,所以她大多都很餓,根本顧不得別的,先填飽肚子才行。
她爬到飯碗邊,大口的吃著,肚子還沒填飽,碗就見底了,她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滿足,因為今天的飯裏居然還有一些油水。
剛放下碗,門就被人踹開了,院長帶著幾個老師一起衝了進來,醜女激動不已,高興的叫:“院長……”
“啪——”的一聲,醜女被院長一掌打到牆角,嘴角滲出絲絲鮮血,醜女無辜的望著院長,眨著天真的眼睛,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麼。
幾個老師圍著醜女轉,打量了好半天,說:“院長,劉老師說得沒錯,這丫頭確實偷了衣服!我不記得曾經給過她這件衣服!”
醜女隻能搖頭,不停的搖頭,委屈的直掉淚,她想解釋,可就是表達不出來。
院長看她不說話,歎息道:“我院一向寬厚待人,就你這樣的醜人也養了二十年了,沒想到你不知感恩,居然恩將仇報,還敢偷別人的衣服!”
“沒……我沒……”
“不要再說了,把她拖出去,沒有報警就是對得起你了!”院長話落,幾個老師衝上去,抬起瘦弱的醜女,擠出了黑暗的小屋子,經過寬敞的大院,一直把她丟出了大門,不顧她的哭泣與哀求,關上了大門。
“不要——”醜女哭喊著,這是她第一次這麼傷心的哭,雖然從小有人拿石頭砸她,可是她都不傷心,這一次,她真的傷心了。
坐在門口哭了好久,她漸漸哭得累了,院門依然緊閉,她看著這陌生的世界,一片茫然。
她擦掉眼淚站了起來,向著陌生的道路一步一步往前走,路人看到她全都指指點點或是投來憐憫的眼光,然後快速走開,這樣繞了幾條街,她就完全不知東南西北了,連回孤兒院的路也找不到了。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中午吃的那半碗飯早已消化完了,她看著漸漸暗下來的天空,心裏越來越害怕,她想問路,可是,每次話還沒來得急說出來,別人就嚇跑了。
這樣耽誤下來,天就完全黑了,她在大馬路上左轉右轉,腳已經痛得走不動了,她隻能找一個小台階坐下來休息。
路上依然車水馬龍,可是行人卻漸漸少了起來,偶爾也隻有一兩個人從麵前經過,醜女越來越害怕,她休息了半響又站了起來,她想回孤兒院。
她又漫無目的的走了很久,繞進了一個小巷子。突然,一個男子不知從哪裏衝了出來,嘻笑著從後麵摟住了醜***笑道:“小妞,想不想跟我玩一玩啊?”
醜女被人突然一抱,頓覺好溫暖,居然有人主動抱她,她簡直太高興,她沒有掙紮,乖乖的往男子身上靠近,這是第一次,她跟異性的身體接觸。
男子沒想到這麼容易,興奮不已,摟著她的身子轉成正麵,當他看到那張臉時,嚇得臉色煞白,發出淒慘的尖叫,轉身跑了。
醜女不知發生何事,也不明白男子為什麼要逃跑,她不想唯一一個敢靠近她的人就這樣跑掉,她追了上去,叫道:“不要……走!”
“你不要跟著我!”男子嚇得一邊跑一邊嚷,可醜女認定了他,她隻是想找個人來幫助自己,並沒有別的意思。
“不要……跑……”醜女斷斷續續的說,奮力向男子追去。
男子嚇得不知所措,慌亂中衝進了派出所,抓著民警的手哀求道:“救救我,有人想非禮我!”
民警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熱情的接待了他,剛要開口問,醜女就追了進來,撲到男子的懷裏,踹著氣。
男子嚇得推開醜女,躲到了民警身後。
“民警大人,你一定要幫幫我,這個醜女突然衝上來就對我非禮,你們不能不管啊!”
醜女傻傻的站在一邊,她不懂“非禮”是什麼意思,隻是癡癡的望著那位男子,不明白為什麼不願意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