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對他有很深的感情。

程希是女孩子,情感更外露,抱著沈清哭道:“娘,程希想爹了……程希真的很想爹……”

程安緊抿著唇,眼淚在眼眶裏滾動,努力地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

他已經有小小男子漢的模樣了,紅著眼睛對沈清說道:“娘,爹雖然不在了,但他永遠活在我和妹妹心中,我們永遠不會忘記他。”

不遠處,浴室門輕輕打開。

洗完澡的程稚文看著這一幕,也紅了眼眶,走到孩子們麵前,蹲下身去,與他們平視。

他揚起輕鬆的笑,看著孩子們:“謝謝你們今日去警察局救叔叔。”

他在這個時候自稱“叔叔”,其實也是在向沈清和孩子們表明自己的態度。

他願意尊重和守護孩子們心中那位父親的存在。

隻要能讓他留在孩子們身邊,把他當什麼都可以。

“叔叔……”程安率先開口,“您一直保護我們、照顧我們,我們才應該感謝您。”

程稚文摸摸他帥氣的短發,看著與自己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兒子,心間都是滿足,說道:“咱們程安已經長大了,像個小男子漢了。”

程安害羞地笑了。

“那咱們程安願不願意從此之後,和叔叔一起保護妹妹和你娘?”

“程安願意!”

程稚文笑著伸出自己的拳頭,程安也伸出自己的小小拳頭,和他的大拳頭碰了一下。

這是屬於男人之間的約定。

……

自那之後,孩子們真心接納了程稚文,雖然還是喊他“叔叔”。

他們口中的爹隻有一位,那就是齊振恒。他們在用這種方式,懷念著、感謝著那位撫養自己長大的父親。

兩年後,工廠順利投產,沈清終於從暗無天日的繁忙中解放出來,有更多的時間陪伴孩子們的成長。

在程稚文的幫助下,她用五年時間賺得第一桶金,之後又將這些錢投資美國的礦業、鐵路、鋼鐵、石油等行業,甚至涉足美國的房地產、金融領域。

她將賺得的巨額資金輸送回國,用來支持國內的革命運動。

1930年,沈清六十二歲了。

這一年,是日本對東北發動戰爭的前一年,她始終記著還留在國內的家人。

她同程稚文商量,將春菊、素蘭和江深何飛帶來美國,程稚文為此回去了一趟。

這一年,春菊也有六十三歲了。她始終沒有嫁人,在沈清一家前往美國後,她回江州和素蘭江深一起生活,照顧他們的子女。

素蘭將這位帶她長大的姐姐有深厚的感情,一直善待著春菊。

沒有婚姻家庭的拖累,春菊年過六十,還同年輕時候一樣活潑健談,一到美國見到沈清,就抱著她又哭又笑的,像過去那樣,絮絮叨叨地同她報道這三十年來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