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舅舅被叫過來,屁股後麵跟著一兩條小尾巴。
許靜娘看見人,揉起太陽穴就要倒,“碧嬋,別讓那兩個家夥上桌,拉到後院隨便找做!”
鄒碧嬋覺得新奇,許靜娘已經算是很好說話的人了,什麼仇什麼怨能值得她當場變臉色?
鄒碧嬋去到許舅舅前,笑盈盈道:“您是駱犇的舅舅吧?跟著那邊的婆子走,這兩個小孩跟著我。”
許舅舅挑動著眉頭,深深的看了鄒碧嬋一眼,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線,卻也沒有說什麼,跟在趙婆子身後走了。
一大一小,分別為十二歲與八歲大的男孩,看著許舅舅不帶半分猶豫離開,擰著眉毛,衝鄒碧嬋舞拳頭。
“小媳婦!別以為靠著駱家人就可以耀武揚威!”
“我姑姑凶著呢,一拳就能打碎你的牙!”
年紀不大,脾氣卻不小。
鄒碧嬋打量著視線之下的兩個小矮子,並不具有許家人獨有的高挑,許靜娘、駱犇,還有許舅舅,都是人堆裏鶴立雞群的存在,這兩個孩子卻矮挫挫,長相也不出挑。
蒜頭鼻,小眼睛。
“像許舅媽。”
趙婆子從旁邊鑽出來,許靜娘怕她一個臉皮薄的小媳婦,應付不過這些潑皮,被派過來幫忙。
“都是許舅媽娘家的孩子,剛出生就抱回許家養,人家爹娘養孩子那是一分錢都不用花,可我們少爺去她家,喝一口陳茶都得問茶水費。”
哼!
鄒碧嬋最喜這樣占便宜的親戚,還如此雙標!更加氣人!
她抱著兩隻手臂,輕蔑的看前麵跟有多動症一樣的兩個孩子。
眼看胖乎乎的手指頭就要戳到窗紙上,鄒碧嬋朝廚房叫了一聲。“於屠夫,家裏來了兩位貴客,說最喜歡會殺豬的,你過來幫忙陪陪他們!”
於屠夫身上血漬還沒洗幹淨,就從廚房裏跑出來。
一臉橫肉,兩眼放光。
“哪呢!哪呢!是哪幾個小子這麼有眼光?”
鄒碧嬋搖動著纖纖玉指,指向窗戶邊上的兩個人,這兩個熊孩子看見一身煞氣衝出來的於屠夫,整個人都變成了隻會咕咕咕叫的母雞。
於屠夫一手提起一個孩子,幾十斤的重量完全不在話下。
許靜娘看兩個小潑皮被帶走,由趙婆子扶著,捂著胸口走來。“碧嬋啊,還好有你在,不然等會兒就鬧出不少笑話。”
許靜娘怕極許舅媽那邊的人,一個個鑽到利字眼裏,又潑又瘋。
吃完殺豬菜,路知府留下九十兩賞銀走人。
見人都在,駱犇把多出來的六十兩歸還給他們。
殺豬菜不錯,肥豬少膻味,蘭花表姨的灶上功夫數一數二,嚐起來竟有現代東北殺豬菜的滋味。但鄒碧嬋沒吃上幾口,這全歸咎於許舅舅家的小潑皮。
許舅舅不知是真傻,還是完全不在乎功名利祿,人就坐路知府右手邊,一句話都沒搭上,竟吃了幾口飯就走。
狗看了都搖頭。
聽說他還要趕時間回去給學生上課,鄒碧嬋都不知道是誇他敬業呢,還是罵他沒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