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許大聲,駱家那邊聽到前院安靜下來,許靜娘拿了些東西過來。

許靜娘:“這是我娘家今日送來的暖房禮,家裏沒幾個,吃不完,你們也分分吧。”

那是一堆菜幹,色澤光亮,看著就很有胃口。

鄒老頭開雜貨鋪時也算見多識廣,用手拿起一點,“誒,這是西南那邊運過來的菜幹?是好東西,我以前收到貨,一般都不舍得自己用,都是拿去大戶人家做人情。駱夫人,你這菜幹不錯啊!”

許靜娘點頭,她哥給的東西那當然好得很。

“菜幹和臘肉一起煮最好。”

等鄒碧嬋和蘭花表姨去廚房研究菜幹,鄒婆子問起鄒老頭,“那家夥來找你幹什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就那熊樣,還送了碧嬋金摻銀!肚子裏指定沒好貨,鄒老頭你可給我警醒點!他上次坑你還不夠啊!”

鄒老頭不服氣,怎麼可以這樣說小許呢?

鄒老頭梗著脖子,回道:“小許又不是壞人,他人好,不然也不會送金摻銀。你就是找事,人送你又說,不送你也說!”

鄒婆子白了他一眼,等著唄,過幾天就能看清那家夥。

沒幾天,鄒老頭和許大聲的友誼就走到了盡頭。

正廳裏,鄒老頭站在椅子上,衣領外翻,朝著許大聲不斷的向桌子上拍打著。

“你說什麼!要把鋪子賣了?你有沒有腦子,當初我轉手給你,你是不是做過保證,每月能掙二十兩點鋪子,現在說做不下生意!許大聲,你騙鬼呢!”

許大聲哭喪著臉,無奈道:“叔,我真沒辦法啊!這幾年你也沒去看一眼,去看看就知道啦,鋪子附近又開了好幾家雜貨鋪,東家都是高家、雲家,那些有錢人,叔,我能比得過他們?”

鄒老頭說不出話,隻覺得喉嚨裏喘不過氣。

他那健壯的小臂,慢慢下垂,麵容灰敗,“高家、雲家啊?你就沒有想想辦法?那可是養了我們一家人十幾年的老鋪子……”

“叔啊!我也真沒辦法啦!高家、雲家,哪一個不是人多勢眾,一開就開好幾家,我也過不了日子了,鋪子你想想辦法。”

許大聲離開,鄒老頭仍舊癱坐在椅子上久久回不了神。

鄒碧嬋晚上收工回來,見到他垂頭喪氣,沒有半點精氣神,隻能把大娃抓過來問話,“外公怎麼了?又和外婆吵架?”

大娃搖頭,“外婆今天沒有來,是和一個壞脾氣的伯伯。”

許大聲?

鄒碧嬋腦裏忽然出現這麼一個名字。

晚上吃飯,鄒老頭作為飯桶的祖師爺竟然沒吃幾口飯,就放下碗筷,鄒碧嬋不得不多看他幾眼。

等人離開,鄒碧嬋問起大娃二娃,“外公白天帶著你們去買好吃的?”

二娃馬上搖頭,嘴裏含著飯就開始抱怨,“我沒有吃,外公偏心,一定是和大娃一起去的。”

大娃瞪了這胡說八道的家夥一眼,“我沒有!你別亂說!”

都說沒有,那白天就沒有出去亂吃,所以是為什麼胃口不好?

鄒碧嬋也有點吃不下飯。

她去晾衣服,遇見駱犇在那裏打拳,一招一式,雄武有力。一般中間的門都不會關著——自從蘭花表姨和趙婆子合夥,兩人在後院種了一片菜地,這門就沒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