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平準備的馬車,緩緩駛出施家。

蘭花表姨坐在馬車上,透過車窗間隙,看路上來往的高家下人,手心莫名出了把冷汗。

馬車駛過高家下人。

蘭花表姨心中悵然,她忽然轉頭,看向裏麵的人,鄒碧嬋正閉目沉思。

馬車到一條僻靜小巷。按施平給出的說法,再繼續往前走,就能從城邊的小門出城,然後抵達最終目的地,大家都能安然無恙。

蘭花表姨鬆了一大口氣,幹燥的雙唇,咽了咽口水。

她側身靠近,小聲道:“碧嬋,準備到了。”

鄒碧嬋緩緩睜開眼睛,眼神裏帶著若有若無的疲倦。“表姨,多謝你能陪我。”

蘭花表姨嗔怪的看她一眼,過去握住她的手,也像是在對自己說,“等到了地方,安頓下來就好。”

這一趟車,被施平安排得七繞八彎,若不是從頭到尾跟著,蘭花表姨自己都覺得迷糊。

哐當一下,馬車似乎進入了一個狹窄的地方,有點悶悶的。

鄒碧嬋點點頭,在家裏收拾東西時,忽然感受到一股從體內散發出來的無力,夾雜在濃濃的不安中,她總是心神不寧,集中不了注意力。

鄒碧嬋的不安達到了頂峰。

蘭花表姨見她臉色不好,準備開口寬慰一下她,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時間不對!

腦子一轉,蘭花表姨意識到不對勁,忽地掀開車簾。

此時的她們,早就已經不是行駛在路上,兩邊高高的院牆,讓蘭花表姨呼吸一滯。

這樣高度的院牆,已經不是普通人家所能擁有的。

牆上用紅漆寫著大大的‘高’。

蘭花表姨的腦袋開始暈乎。上車前,她在施平家,喝下了好幾杯桃姨娘端過來的茶水。

半合的眼睛裏,遠遠看見跑來的高家下人。

蘭花表姨終於死心,不甘心的蓋上眼皮。

她們被騙了——

駱犇晚上到家時,鄒碧嬋已經出發一個下午,他雖比原計劃提前回來,但還是晚了。

抱著懷裏的一捧桃花,駱犇百般不是滋味。

他可以更早趕回來,或者是能在路上遇到鄒碧嬋,但為了這捧桃花,他還是慢了。

“鄒叔鄒嬸,那碧嬋送到了哪兒?我過去找她。”

“這……”

鄒婆子和鄒老頭對視一眼。施平交代過不許說出去,但前麵站著的男人,就是她們未來的女婿,若是將來她們去世,隻能是駱犇和幾個孩子保護自己閨女。

“施平在安排,怕我們說漏嘴,沒告訴準確地方。”

駱犇想也不想,就要奪門而出。

他要去找施平問清楚。

對於高家的舉動,他駱犇不怕事,更不怕惹事。

鄒碧嬋是他的女人,誰也別想動一根汗毛!

鄒老頭拉住這毛躁的小子,“胡鬧,施平會弄好,你別去添亂。”

駱犇卻很嚴肅看著他眼睛,朗聲道:“人隻有在我手上才能安心,若不然,我將寢食難安!”

鄒婆子和鄒老頭一愣。

鄒婆子歎了口氣,勸道:“見碧嬋,不急,施平是她義兄,能信得過,你若是想見,我們明日再去問。這時辰不合適,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此時的青石巷,已經漆黑一片。

“好。”駱犇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