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沒有等顧水欣開問,冷殳就開口了:“丫頭,有什麼事,回去我再告訴你,好不好?”
那男子馬上煽風點火:“大英雄,是不是心虛了啊?”
冷殳依舊不火不怒:“你再開口,就永遠拿不到密碼。”
冷殳的心境,永遠都是那麼平靜。心亂,一切都會跟著亂了節奏,這是最致命的地方。所以無論什麼時候,冷殳都會保持著冷靜。
那中年男子不敢開口了,不過顧水欣馬上質問冷殳:“難道,你還在騙我?”
一種心碎的聲音,從顧水欣身體裏傳出來,她真的是在懷疑冷殳了。冷殳再厲害,也很難再將這個謊話圓過去了。
圓不過去,索性就不說了,而且,在他眼裏,也沒必要了。他來,隻是為了救顧水欣,來彌補心中的痛,好讓他離開時沒有負累。
冷殳沒有回答顧水欣,對那中年人道:“談我們的交易吧。”
冷殳不回答,顧水欣自然不肯,又是一聲嚴厲的責問:“回答我?”
冷殳的語氣變冷了:“我說過了,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
這個表情,這個語氣,顧水欣第一次看到。第一次,冷殳第一次用那麼無情的語言和他說話。顧水欣的心,在滴血。眼前這個人,還是剛才信誓旦旦說要和自己過一輩子那個人嗎?
顧水欣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更不能接受。但是,這就是事實。她不得不相信,也不能不接受這個*裸的現真相。
不過,顧水欣傷心,冷殳又何嚐不傷心?隻不過,他把所有的痛苦都埋下去了而已。知道太多,絕對沒有好處。這是教官說的話,決不能讓外人知道自己的信息。所以,這裏麵的所有人,在冷殳眼裏,都已經是個死人了。
可是,顧水欣呢?他不忍心,所以,不知道,卻是最好的。
顧水欣淚眼模糊,精神都快要崩潰了,她自己在那個小椅子上掩麵而哭:“騙人,一切都在騙我,為什麼,為什麼…”
冷殳斜眼看了一下顧水欣。但是,多看一眼,就多增加一份刺痛。而且,現在不是安慰她的時候,他要開始想辦法救人了。
對麵的男子道:“把密碼交出來,我保證你們安全離開。”
冷殳一口回絕:“我說過了,不可能。”
“那你想怎麼樣?”
“我們可以找個折中的辦法。”
“說得好,那你說怎麼辦?”
“我們有的是時間,不妨來賭一賭。”
“也好,那你說怎麼個賭法?”
“我要是贏了一次,就讓顧水欣走一步;我要是輸了一次,你就把我一隻手指砍下來,如何?”
贏一次走一步,若是要顧水欣離開這裏,冷殳起碼要贏五百局,這簡直是個天文數字。而冷殳呢?輸一次就是一根手指,他幾乎一次也輸不起。
這麼好的生意,沒有人會拒絕,那男子一口答應:“好。不過你要想清楚了,你若是要她絕對安全,起碼得贏我幾百局;而你,隻要輸幾局,就成廢人了。”
冷殳絲毫不懼:“我知道。”
顧水欣雖然在傷心,但是她清楚的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她馬上抬起頭,看著冷殳。她在擔心,為冷殳擔心。
為什麼?為什麼她還會為他擔心?她不是應該高興嗎?看到冷殳的手指被一根根的切下來,她不是應該痛快嗎?
可是,她高興不起來,她甚至想哭。不是為自己而哭,是被冷殳感動而哭。
冷殳為了讓她遠離這個危險的地方,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去做賭注。而他的一根手指頭,也隻是能讓自己遠離一步,他為什麼會那麼傻?
所以,顧水欣恨不起來。她在擔心,在害怕。她似乎看到了冷殳的手指被切下來的畫麵,她撕心裂肺的想哭,卻依舊哭不出來。
對麵的中年男子開口了:“怎麼賭?”
“隨便。”
冷殳依舊是那麼淡定。他是不是有絕對的把握取勝呢?
敵人,在偷笑;顧水欣,在擔心;隻有冷殳,沒有任何表情。他當然不需要有任何表情,因為他有絕對的把握。他隻要連贏三局就夠了。
“這樣吧,為了表示公平,我們換著方法賭。”
冷殳道:“怎麼換方法賭?”
“第一局,我們玩輪盤。”
輪盤,就是賭大小。輪盤上刻有二十個字,從一到二十。輪盤上還有個指針,指針是不動的,誰轉出的數字大,誰就贏。
冷殳欣然答應:“好。”
輪盤拿上來了,那男子率先轉動,輪盤轉了兩圈後,穩穩的停在了十八上麵。十八點,這絕對是個非常大的點數。這也意味著,冷殳要贏,就隻能轉出十九和二十。這個概率,隻有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