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借酒澆愁(1 / 2)

顧水欣還是趴在地上哭泣,冷殳還是躲在牆角裏流淚。

一個人上前去,扶起了顧水欣:“同學,怎麼在這裏哭了?”

冷殳從牆角探出頭去,扶起顧水欣的是一個女孩子:殷曦芳。

顧水欣坐在地上,還在抽泣:“他走了…”

殷曦芳道:“同學,為男人哭,不值得,特別是這種負心漢。”

顧水欣道:“不,他是愛我的,他隻是身不由己。”

“既然這樣子,那你就應該體諒他,讓他走啊!”

女人之間,總有她們的語言,即便是同一句話,從她們嘴裏說出來,效果就變了。顧水欣頓悟,擦幹淚痕:“是的,我應該體諒他的。”

“那你還哭什麼?”

顧水欣起身:“謝謝你,我不會哭的了。”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她真的能做到嗎?

冷殳躲在牆角裏,看到顧水欣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他應該如釋重負的,可是為什麼還是放不下呢?

殷曦芳上前來了:“你哭了?”她的笑容,還是那麼的溫暖。

冷殳隻是簡單的說了三個字:“謝謝你。”

“冷先生,你放心吧,我已經托人看著她了,不會有事的。”

“你怎麼會在這裏的?”

“教授對兒女情長可是很明白的,是他讓我來的。”

冷殳苦笑:“看來,什麼都瞞不過他那雙眼睛。”

殷曦芳的笑容,依舊溫暖:“冷先生,明天就要出發了,回去吧!”

冷殳看了看夜色,已經八點多了。夜風再次吹來,湖麵的隱隱跳動,燭火更加亮了。夜色下,殷曦芳那隨風飄逸的長發,也更加美麗動人了。

冷殳道:“有空嗎?”

殷曦芳微笑的點點頭:“有。”

“陪我喝杯酒吧!”

酒吧,是一個好地方。在這裏,你可以找到你想要的快樂;在這裏,你可以把你的煩惱全部忘掉。因為這裏有酒,各種各樣的酒。

酒,是個好東西,能驅逐一切。快樂,悲傷,痛苦。豈不聞,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冷殳不是出家人,所以他的酒,全都進了肚子裏了。

現在,已經是第十杯酒了。十杯烈酒,全都一口氣喝完,但是冷殳一點醉都感覺都沒有。他的大腦,依然清醒,他的眼神,依舊犀利。

冷殳又繼續喝著,什麼也不說。殷曦芳就坐在他旁邊,隻是看著他喝酒,也是一話不說。現在,已經是第十五杯了。

冷殳又想起了那個晚上。

那時候,顧紹夫妻剛死,顧水欣得到這個消息後,也是悲痛欲絕。那個晚上,顧水欣也是像他這樣子:喝酒。除了喝酒,還是喝酒。

那個晚上,冷殳隻是看著顧水欣喝酒,喝了又吐,吐了又喝。現在他才知道,一個人要多傷心,才會想到借酒澆愁。

冷殳放下酒杯:“不是說喝酒會醉嗎?”

“是的,酒會醉人。”

“可是我為什麼沒有醉?”

“因為你沒把自己當人看。”

這是隊長的話,別把自己當人看。冷殳一直銘記,所以隨時隨地,他都沒有把自己當人看。他隻把自己當成一杆槍,一顆子彈,一把刀。

冷殳苦笑:“那今天就當回人吧。”然後又繼續喝酒。

冷殳想喝醉,想大醉一場,想把這一切都忘掉。可是他越是想醉,就越清醒。他突然笑道:“這酒,不會是假的吧?”

他終於有醉意了。一個人醉不醉,不是看他倒不倒下去,而是看他的行為和說話。當他已經不能自已時,就已經開始醉了。不過冷殳的意識,依舊清醒。

酒再入腸,已經是第二十一杯了,整整二十一杯烈酒。

冷殳是個特工,保持清醒的頭腦是很重要的。酒誤人事,所以他很少沾酒。二十一杯這樣的烈酒,沒有多少人能頂得住。冷殳終於開始醉了。

酒入愁腸,不但解不了愁,緊接而來的,卻是淚流滿麵。

冷殳又流淚了,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流淚了。遇到顧水欣之後,他才嚐到了眼淚的味道:原來眼淚是鹹的。

“原來眼淚是鹹的。”冷殳已經有七分醉了,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句話是自言自語,還是在和殷曦芳說的。

殷曦芳的笑容,也沒有之前燦爛了:“是的,眼淚是鹹的。”

“那為什麼還要哭呢?”

“因為心淡了,所以才要鹹的淚。”

“原來是這樣。”說完,冷殳又喝了一杯。

冷殳眼角裏,眼淚還在滴落。曾經的他,總以為自己沒有眼淚了。他以為隻要狠下心走上這條路,就可以拒絕那致命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