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門外的人,蘇若兮後退了一步。
是傅老爺子。
他居然找到了這裏。
傅老爺子無視她的存在,拄著拐杖走進去,渾濁的雙眼,銳利地打量裏麵每一處地方。
蘇若兮跟上去,“傅老先生找我有事?”
“在這裏住了挺久吧?”
“不久。”
“收拾收拾動東西走人,我不想在這裏看到你。”
是來趕人的。
傅裴宴失蹤兩天就來趕人夠著急的。
“好。”
“把狗也帶走,現在的人真是瘋了,畜生也往家裏帶,不怕得病。”
老爺子摸一把沙發,沾了好幾根狗毛,眼裏的厭惡,就要溢出來。
“把房間都掃幹淨,我不想看到一根毛。”
蘇若兮問了句,“您是要搬到這裏來住麼?”
“你隻管按我說的做。”
“那我不做,是傅裴宴讓我住在這裏,你是他的長輩,要趕我走我認,但我不是你的傭人,沒理由聽你的吩咐。”
她已經沒有東西可以失去,被針對也沒有關係。
她的蠻橫讓老爺子氣昏頭,“你讓裴宴陷入險境,還有臉在這享受!”
活這麼久,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傅裴宴下落不明,她還有心思在這裏遛狗,看著就窩火。
蘇若兮平靜地反問,“是我讓他陷入險境的嗎?”
“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老先生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好,傅裴宴恐怕永遠都想不到,他為什麼會被人抓。”
傅老爺子看著她,“別以為你知道點傅家的秘密,我就不敢動你,上一個這麼跟我說話的人,已經死了。”
“所以你要殺我?”
她一再頂撞,傅老爺子的耐心再好,也忍受不了被人如此挑戰權威。
氣氛降至冰點,瀕臨爆發,管家適時上來打斷,“蘇小姐去收拾東西吧。”
“好。”
蘇若兮轉身上樓。
目送她走進房間,傅老爺子收起身上淩厲的氣息,瞥向身邊的人,語氣不滿,“阿榮,你不該幫她。”
管家解釋,“她是少爺看重的人,真要出個好歹,難保不會遷怒於你。”
“裴宴.....哼......這幾年越來越難管,讓他吃點苦頭也是好的。”
傅老爺子對這個孫子是又愛又恨。
恨是因為他幾次三番忤逆;愛是因為他比雲修好太多,當年那樣的局麵,他都要以為公司要拱手送人,想不到他竟奇跡般地撐了起來。
雲修不是不夠聰明,而是對女人太過沉迷,三天一小換,五天一大換,傅家出了這麼個貨色,簡直是奇恥大辱,即便如此依然要給他擦屁股。
“少爺向來如此,越是想控製,就越控製不住,老爺不妨放手試試,今時不同往日,過去的手段對現在未必適用,一味強迫他接受,反而會適得其反。”
傅老爺子黑著臉,“你的意思是說我是老頑固?”
“不是。”
他又附和,“不過你說得確實有理。”
再不願接受,也是不爭的事實。
等裴宴回來,等那邊遺留的問題徹底解決,傅家的過往將成為秘密,他不允許任何人再提。
樓上,
蘇若兮看著房間裏的東西,麵露難色,她用的東西大多是傅裴宴買的,除了日常的生活用品,剩下的就是衣服,零零總總還挺多,想帶也帶不走。
不知道老爺子收走房子是什麼意思,索性暫時把她的東西都收起來,放到衣櫃裏,要是往後沒機會再來,就讓傅裴宴扔掉。
收拾好後她拎著包包下來。
見她兩手空空,傅老爺子眉頭緊鎖,“你的東西呢?”
“我沒有東西,都是傅裴宴的。”
剛說完,老爺子就露出鄙夷的神色,認定她是被傅裴宴包養的情人,帶著嘲弄與不屑。
蘇若兮無視他的眼神,把狗抱起來,“沒事的話,我走了。”
管家送她出去後,又回來彙報,“老爺,她走了。”
“裴宴怎麼樣了?”
管家回道,“少爺已經被他們接走,暫時沒有危險,不過那地方亂的很,早點把人送回來,更穩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