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小滿看著沉浸在自己作品裏的陳九開口問了一句:“你以前經常幹這種事?”
“那當然沒有,”陳九矢口否認。
“那怎麼看你好像很熟練的樣子……”
“那是你的錯覺,對了,你當年殺毛利蘭時,有沒有留下他的部分身體,或者是足夠證明他死了的證據?”
陳九忽然開口提到毛利蘭。
“有,我就簡單的捏斷了他的脖子,屍身我沒有損壞,隨便放在一個土坡上來著。”
森小滿對毛利蘭的記憶還是比較深刻,當年她第一次聽從石岩的命令殺人,也擔心過石岩會回來檢查,索性將毛利蘭的屍體放在明顯的一個土坡上,石岩一來就能看到。
陳九眉頭一喜:“在哪?這樣的話就能證明你為何會留下我的斷指了!咳咳,不對,是假的手指”
讓一個謊言能順理成章,重點就是要理清所有邏輯線,將一切有可能被懷疑的尖角磨平。
如果森小滿在殺毛利蘭時就留下了證據,也就能解釋這次為何會留下一根沾滿陳九氣息的斷指了。
森小滿帶陳九來到她木屋後麵,確實看到一塊隆起我土坡,不過土坡上已經長起來一根粗大的黃木。
森小滿看了一眼位置:“應該就在這,當時沒做什麼處理,應該是化為白骨了。”
“森小滿族長,挖土這種粗活交給我就行了。”
陳九當下開始往這棵黃木根部挖掘,並沒有挖得很深,當黃木如網絡般的根部裸露出來之後,陳九便一眼看到了那被樹根緊緊纏繞的頭骨。
隨著陳九的不斷清理,毛利蘭被樹幹纏繞的整個屍骨出現在二人麵前。
這位人族前輩,風騷的在黃木之森輸出了大量人族文化的毛利蘭終於與陳九碰麵,隻不過沒想到是這種形式。
望著頭骨上空洞的眼眶,陳九忽然意識到,毛利蘭就算不被森小滿殺了,應該也不會存在突破不了段位而因為壽命完結而死。
結果可能恰恰相反。
想到這,陳九開口詢問:“森小滿族長,你殺毛利蘭時,毛利蘭何等修為?”
“應該與你一同段位”森小滿想了想之後回答道,說實話,她殺基礎期和黑鐵期沒什麼區別。
“隻是基礎期嗎?”陳九有點想不明白,如果隻是基礎期,那為何石岩在其生活了73年之後才選擇將其殺掉,是沒有機會嗎?
陳九想應該不是,按這位前輩到處浪的性子,石岩能動手的機會數不勝數。
而他不過來到黃木山兩天時間,石岩便要動手。
定是毛利蘭發現了什麼,或是自身讓石岩感受到了威脅。
然而,一個初入黃木之森的人族,又有何實力能威脅到石岩?
這一切,陳九不得而解。
這其中似乎還隱藏著更大的秘密。
陳九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用天刀將毛利蘭的骨架從樹根中清理出來。
隨後看向森小滿:“森小滿族長,這副骨架你就收著,若他忽然過來,問你為何留我一指,毛利蘭這副骨架就是最好的解釋。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森小滿點點頭。
陳九抬眼在森小滿身上看去,森小滿麵對陳九帶有侵略性的眼神忽然想到其說過的話。
不禁臉頰發燙,感覺有些不自在:“你看什麼?”
不料陳九說的是另一回事:“我剛給你的斷指呢?”
森小滿疑惑的從儲物袋裏取出斷指:“這,我收進儲物袋了。怎麼了?”
陳九搖搖頭,從前者手裏取過斷指,走回水塘邊,隨手將塞滿喪屍肉的斷指丟向那個滿滿一層腐肉的樹洞。
斷指撞擊在樹洞上,無法預測的彈向某個位置。
陳九解釋道:“毛利蘭你沒有管,那這個斷指你也不用管,隨它腐爛。”
森小滿眼神略過樹洞、斷指、毛利蘭的骨架,最後停留在陳九身上。
這個基礎期的小角色太細了,細節的把控太過於精致。
他是在站在外人的角度去看待所有事物,然後將有可能被懷疑的點全部磨平理順。
同時森小滿也看到了陳九內心深處那希望求得安心生存的願望。
她看到了陳九那個在無數恐怖怪異猙獰幻獸洪流夾縫中筆挺站著,去努力創造屬於自己一片空間的弱小身影。
真的很弱小,但就是如此頑強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