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顧爾爾先是吃了一驚,但很快反應過來,在這裏見到他,不能算意外。
畢竟除開幾年前他們的一麵之緣之外,上次在尊典已是巧合遇見,而後那天被人阻攔差點趕不上去醫院時,也是遇到他幫的忙。
“喬治先生,上次的事情還沒來得及向您道謝,沒想到這麼快卻又見麵了。”
“我本以為顧小姐收了我的名片,總會抽空聯係我。卻不想您貴人多忘事,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他半開著玩笑。
顧爾爾臉色卻有些尷尬。
“抱歉啊,我最近的確有些忙碌。”
“不過今日托金老板的福,也算給了我感謝您的機會。不知道喬治先生您,需要我做什麼。”
她不傻。
對方大費周章的讓金老板叫自己過來,又主動提及上次的恩情。
自然是有所圖謀。
喬治先生的眼神卻盡是讚賞,主動給她倒了一杯茶,低聲道,“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
“不滿顧小姐您說,這次請您過來,我便是想要讓顧小姐你幫我一個小忙。”
他頓了幾秒,緩緩開口道,“我想請你,幫我約一個人出來。”
“誰?”
“傅家的傅老夫人——陳秋月。”
顧爾爾喝茶的動作微頓,手指扣在茶杯上,略微有些僵硬。
她微微抿了抿唇,借著喝茶的動作掩飾住眼底的不悅情緒,麵上仍舊不動聲色。
笑道。
“陳秋月,是我的婆婆。自從我嫁到傅家之後,這麼多年她一直對我視若己出。”
女孩語帶抗拒,就連看向喬治的臉色,都已經多出了幾分冷意。
後者微怔,繼而恍然道。
“你誤會了。我與秋月是故友,多年前我們就已十分熟稔,這次請您幫忙約見,也是不得已……”
“既是故友,自己約就是。”
她冷冷哼了一聲,臉色當真是有些掛不住了。
便徑直站起身來。
“如果喬治先生找我過來,是為這事。那恕我不能幫忙。”
“不是……”
見她要走,喬治一下子急了。
他連忙站起身攔住顧爾爾,斟酌著解釋,“我和秋月並沒有仇恨,隻不過當初她對我……有誤會。”
喬治滿臉為難。
顧爾爾眯起眸打量了他幾眼,看模樣倒也不算裝的。
可還是正色道。
“媽待我極好,我不會讓她涉險。”
“哎……”
她軟硬不吃,徑直朝門外走去。
喬治沒了法子,隻趕在女孩走出門之前開口。
“如果我拿幕後主使者的名字跟你交易呢?”
女孩身形微頓。
秀氣的麵容緊繃,那雙杏眸彎了彎,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他,“上次你出現,果然不是巧合對嗎。”
“我的確知道一些內情,但並不代表我還會一直幫襯你。”
喬治提著手杖走過來,將禮帽扣在胸前,極其紳士地鞠了一躬,“這次,是我有求於人。隻要求你幫我約她出來見一麵,時間地點都隨你來定。我保證不會傷害她。”
他看起來誠意滿滿,言語之中似乎對陳秋月還有些愧疚,且話術格外高明。
“你若是不放心,大可讓她帶上十個八個保鏢。”
“顧小姐,您細細想啊,若是我有敵意,怎麼會三番五次幫你?”
眼看著女孩臉上的表情有了些變化,似乎要被說動了。
喬治正要再接再厲。
可忽然間,女孩卻揚起眉眼輕輕笑了一下,嫣紅的唇緩緩勾開了一抹弧度。
“我不。”
她嗓音清脆幹淨,漂亮的杏眸眨了幾下,整個人看起來單純又無辜。
可說出口的話卻格外冰冷。
“我拒絕。”
“若是你們沒有嫌隙,大可登門拜訪。偷偷摸摸的,能是什麼好事。”
喬治,“?”
他耐心盡失,“難道你就不想知道製造車禍,阻攔你們的幕後主使者是誰嗎?”
“想。”
她坦然承認,“傷害我老公和孩子,下手狠辣,我自然是想要報複。”
“可這並不代表我會用另外一個親人來跟你交易。”
顧爾爾看了他一眼,轉身便走了出去。
末了還補充了一句。
“這件事,我會自己查。”
“你——”
“姑奶奶,您這就要走?”
金老板見狀推門進來,便隻看見喬治站在原地。
他著實是無奈,手杖撐在地麵,看著女孩離去的身影,隻能緩緩歎了一口氣。
“她沒答應?難道這傅少夫人,那麼有骨氣?”
“哎……她倒是娶了個很好的兒媳婦。”
喬治收回目光之際,手機正好響了起來。
他接通,便聽見電話那邊傳來一道細軟可人的嗓音。
“爸爸,我聽說你來海城啦?”
“是啊。”
“那你怎麼都不告訴我一聲呢!我可是知道的,媽媽不喜歡你來海城,你是不是偷偷跑過來的呀?”
“辦點事,別告訴你媽。”
電話那邊,女孩聲音清脆,輕哼了幾聲道,“該不會又是找那個年輕漂亮的姐姐吧?爸,你都這個年紀了,怎麼還那麼風流……”
“不是。”
喬治撫額,趕緊解釋,“不是找什麼年輕的小姐姐。爸爸來海城,是辦正事。”
“那你怎麼不來找我嘛?你都不知道這段時間我受了多少委屈。”
“誰敢給你委屈受?你可是我們的千金大小姐,要是有人欺負你,我和你魏叔,都不會放過他。”
“好呀好呀!那你快點來給我做主,爸爸,我跟你說她是……”
喬治聽得頭大,連忙打斷,“下次。等我忙完手頭的事,再細細聽你說。”
電話那邊,女孩所有的話都隻能硬生生吞回去。
“……好嘛。”
“那你忙完了一定要聯係我啊。”
“嗯嗯。”
掛斷了電話,喬治的臉色仍舊僵硬無比,便揮手招來金老板。
“金老板,還得麻煩你幫個忙。”
“您吩咐就是。”
……
沒找到線索,顧爾爾回去時,還有些喪氣。
很長時間,她緊鎖的眉結都不曾鬆開,坐在車上慢慢朝醫院開回去,但心裏頭始終是懸著一顆心的。
心緒煩亂。
她細細地想了一陣,可記憶裏卻始終沒有一丁點喬治這個人的信息。
就像是憑空出現在海城的人,從幾年前那次匆匆一見到現在,卻時常出現在她的視野裏。
和陳秋月有舊?
是朋友還是……
思忖之間,手機鈴聲急促響起。
“小嫂子,來一趟局裏。凶手找到了。”
“這麼快?”
……
顧爾爾很難相信,自己一籌莫展之際,聶哲厭竟會直接帶電腦或告訴她,凶手已經被逮捕歸案。
而她見到那個縮在旁邊的女人時,卻又覺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凶手是她?”
“是的,趙琳。我們接到舉報電話,說製造車禍,安排人攔路的,都是趙琳在背後指使。對方提供了那四人的身份和收款賬戶,對方是黎家拍賣行養的保安。而他們幾個最近的大額轉賬,的確都是趙琳這邊彙入。”
“另外,製造車禍的那人已經畏罪自殺。目前證據鏈斷裂,暫時不能以買凶殺人定罪,但指使他人綁架襲擊,是完全可以直接判刑的。”
聶哲厭點了一支煙,看著旁邊狼狽坐著的趙琳,“別鬼哭狼嚎的了,要請律師就去請,沒人攔著。”
“我、我什麼都沒做,你們不能冤枉我!”
趙琳眼圈通紅,手上戴著手銬,頭發淩亂地散在腦後,顯然拘捕過來時她掙紮過。
而如今,無論她怎麼嚎哭,也終究不能改變事實。
“何必呢。”
顧爾爾見狀,也隻能長長歎一口氣,遠遠盯著那個形容狼狽的女人,秀氣的眉宇也蹙攏了起來。
“你還問我?”
“哈哈!顧爾爾,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
“可我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賜!”
“如果不是你拒絕救我女兒,如果不是你那麼冷漠,什麼都不管不顧的把我女兒治到一半就拋棄。如果不是你慫恿黎陽跟我離婚……我怎麼會出此下策!”
趙琳麵目猙獰,突出的眼睛盯緊了顧爾爾,雙手胡亂揮舞著。
手銬碰撞在桌麵,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她全然不覺,眼神反倒越來越怨毒。
“我本想綁了你的兒子,讓你治好我的女兒來換他。可成先生卻告訴我,說我的孩子無藥可救了!既然我的孩子活不了,那你的兒子也別想活!”
“隻後悔這些廢物辦事不利,竟然沒能把你兒子當場撞死!”
“顧爾爾,你讓我失去了丈夫和孩子,我也要你嚐嚐一樣痛苦的滋味。”
他說話的語氣越來越急切,到最後甚至逐漸變成了惡毒的詛咒。
見到此刻的場景,顧爾爾的神色也越來越複雜。
她掀了掀唇本想說些什麼的,可話到嘴邊還是硬生生吞了回去。
算了。
“該怎麼判就怎麼判,既是刑事案件,我這邊也不會出具諒解書。”
顧爾爾根本連多看她一眼都不願意,轉身要走,“我希望,她能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話音落下。
卻聽見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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