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楠,就是她嗎?”
宴會內場,海城的名媛貴婦們,今日大多都來了。
畢竟是第一夫人的場子,這個麵子誰也不敢不給。
而小楠則是穿著一身黑色的禮服,身上戴著價值八位數的高珠,宛如公主一般佇立在人群中央。
“依我看,她比你年紀大那麼多,根本就沒法和你比嘛。”
“你家裏人怎麼會說你不如她啊,論年齡你年輕、論家世教養你又高出她一大截,再論琴棋書畫,她以前是鄉下養大的,連你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
“鄉下出身?”有人吃了一驚,“真的假的啊?傅家怎麼會娶一個鄉下出身的女人回來?那位傅先生,可是海城如今的風雲人物,他眼光竟也那麼膚淺。”
幾名小女孩圍在一起議論紛紛,看向顧爾爾的眼神裏都不免多出了些鄙夷之色。
直到小楠輕輕哼了一聲,“命好罷了。”
不遠處,陳秋月領著她去見了幾位閨蜜,一一認識了之後,顧爾爾便也樂得閑散下來。
便徑直朝角落裏呆著的聶雅兒走了過去。
“二舅媽,沒想到你也在這。”
“切,我怎麼也是聶家的千金,在這裏有什麼奇怪?”聶雅兒即便如今成了她的二嫂,可心裏頭想著自己曾經被顧爾爾教訓的樣子,總是有些別扭的。
便默默用下巴指了指側前方。
“那位,我另外的小外甥女。前幾天聽你二舅舅說,她也不是個好惹的,還說大哥安排了她去帝都,準備在莫家大辦宴會,舉行認祖歸宗的儀式。”
聶雅兒輕輕笑著,遠遠朝小楠的方向看了幾眼,塗著豔紅蔻丹的手指甲劃過玻璃杯。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笑出了聲。
“我心裏不憤,說了幾句,他呀還跟我生了氣,一再警告我,讓我千萬別去惹她。”
“切,我會是怕惹事的人麼?”
“十九歲,看起來倒也是個無法無天的主。可她不知道,我在海城當霸王的時候是什麼光景。就她找的這幾個人,可還差得遠呢。”
顧爾爾抿著嘴輕笑。
比起幾年前,兩人見麵就鬥嘴,總是針鋒相對的樣子。
如今時過境遷,似乎都有點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她歪著頭打量了聶雅兒幾眼,“你和我二舅舅,準備要二胎了吧?”
“你怎麼知道?”
聶雅兒臉色微微變了一下,便壓低了聲音朝她靠過去,有些小心翼翼的。
“才剛懷上,沒到三個月,不能隨便往外說呢。”
“顧爾爾,你現在還那麼神嗎?我也沒見你給我把脈,才兩個多月,你怎麼瞧出來的?”
女孩輕輕笑出了聲,指了指聶雅兒手裏握著的杯子。
“看你手裏頭捧著果汁,猜的。”
聶雅兒簡直無語,默默翻了個白眼。
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忽然間,那邊圍成一團的小女生,忽然從前麵走了過來。
“你就是傅夫人?”
為首的人手裏提著一杯酒,扭腰擺尾地行至顧爾爾麵前,勾開妖嬈的眸子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然後便嗤笑出聲。
“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
“也不知道傅叔叔瞧上了你什麼,要論身段樣貌也就中上,可論學識人品,在海城卻根本排不上號。”
“大約是有她獨特的厲害之處吧?”
來者不善。
這是顧爾爾的第一印象。
她臉上始終保持著禮貌的笑容,身子稍稍朝旁邊歪了一下,壓低聲音,“都是誰?”
“第一夫人家的內侄女、互聯網新貴趙家的小千金,陳氏集團的獨女,還有……”
莫小楠。
嘖。
聶雅兒抿一口飲料,漂亮的眼睛掀開,看著對麵來勢洶洶的樣子,忍不住低頭朝顧爾爾看了看,“都是得罪不起的身份,所以,你打算怎麼辦?”
“兵來將敵水來土掩。”
顧爾爾有些無奈,撩了撩耳邊垂落的那縷發絲,杏眸裏染著很淡很淡的笑意。
“沒辦法,誰讓我嫁了個那麼能招蜂引蝶的老公呢。”
“這我可得說句公道話,這幾個平均年齡十八歲吧?傅司寒就算品位再差,也瞧不上她們。”
“你說什麼呢?”為首的那人聽到了聶雅兒嘀咕的聲音,頓時有些惱火。
“聶姐姐,你不要自己嫁得好,就覺得飄了好吧?非要我們提醒,你嫁給了一個大你一輪的老男人這件事嗎!”
啪嗒一下。
聶雅兒手裏的酒杯被她直接拍在了桌麵。
那張含著笑容的眼睛越來越彎,最後嗤笑了一聲,“說的好像你們一個個覬覦的傅司寒,不比你們大一輪似的?”
“哦,唐小姐,你今年才剛滿十八吧?我沒記錯的話,傅司寒今年都三十五了……唔,讓我算算,好像不是一輪,而是……整整十七歲啊!”
“!!”
被戳破了心思的唐梅臉色頓時變得僵硬。
她咬緊了唇,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
旋即便調轉了風向,對準了顧爾爾,“你笑什麼?不過就是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有了點運氣嫁進了傅家,還真以為自己就高人一等啊?”
“就是。我們都聽說過,當年明明是你臭不要臉,把殘疾的傅叔扣下,非要他和你結婚。”
“對對對,我還聽說,那場婚禮上,你明明是被人拋棄的那個。”
“哼。要不是傅叔善良,不想讓你被拋棄之後那麼丟人,他才不會答應娶你。”
幾人一唱一和的,都在為傅司寒憤憤不平。
唐梅更是咬緊了唇,整個人都委屈得不行,“本來、本來如果你失蹤了別再出現,我們家也是要和傅家談聯姻的。”
“可憐傅叔那樣的人中龍鳳,最後竟然就娶了你這麼個無良無德的女人。”
“罵夠了嗎?”顧爾爾撓了撓耳朵,挑開眉一一掃過她們幾個。
然後一字一頓地開口,“你們呢,若是想要找碴,最好換點直截了當的法子。我嫁到傅家這麼多年,這些話,耳朵都已經聽到起繭了。”
“噗!”聶雅兒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你又笑什麼?”
“哈哈哈哈!”聶雅兒渾身上下都笑到發抖,趕緊喝了一口果汁冷靜下來。
“我笑你們不知天高地厚,笑你們被人養的嬌氣,一個個都是名媛千金,卻偏偏要做井底之蛙。”
她嗓音裏滿是嘲諷,上下打量了幾人一眼,冷聲道,“一口一個為傅家出頭,人家傅司寒本人知道麼?”
“哦,他要是知道有人敢這樣詆毀他老婆,恐怕你們今天都得吃不了兜著走吧。”
“你、你胡說什麼!傅叔才不是這麼不明事理的人。”
“我們也是為他好。”
聶雅兒眼神沉了下去,眸光一凜,終於拿出了那抹凜冽的氣勢。
“你們一個個不知人間疾苦,連社會都沒踏出去一步的小女孩,也敢誇口說為傅司寒好?”
“不怕告訴你們,幾年前我曾經給她下過兩次絆子。”
她指了指站在旁邊吃點心的顧爾爾。
又提起了當年的事,心裏還有些後怕,“可結果是什麼知道嗎?”
“我、要不是停手及時,恐怕現在海城已經沒有我聶雅兒的名號了。”
幾人都愣住了,“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
“如果你們不想以後一輩子都不能回來海城,不想連累家族生意的話,最好放聰明點,別被人當槍使。”
聶雅兒看了幾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站在後麵的莫小楠身上。
她略帶深意地朝那邊凝去了幾秒鍾,留下了一道沉思的目光。
而後者卻假裝什麼都沒看到,隻是拉了拉唐梅,在她身邊說了些什麼。
後者一驚。
但仍舊氣不過。
“就這樣讓她走了?”
“就這樣被聶雅兒嚇唬住了麼?她嫁到了莫家,是顧爾爾的二舅媽,自然是向著她說話,怎麼你們還真的怕上了?”
另外兩人語氣訕訕,多少有點為難,“沒辦法啊,她說得也有道理。我曾經也聽人說起過,傅叔脾氣奇差無比,可偏偏對他的妻子卻非常溫柔,往日裏在外麵總是護著,還落了個護妻狂魔的名頭。”
“萬一、萬一她回去告狀的話,到時候連累家裏頭怎麼辦?唐梅,我們家可不像你,有第一夫人做後盾。”
唐梅冷笑,“找這麼多借口,那不就是慫了?”
“你們慫,我可是不慫的。小楠,你放心,你送給我那麼好的東西,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辦到。”
莫小楠無辜地眨了下眼睛,手指捏了捏,故作為難,“沒想到她身邊還有別的朋友,要不就算啦,連累你了怎麼辦。”
“我們是閨蜜,說什麼連累呢!”
“再者說,我本來也看不慣她。小楠你放心,我已經想到辦法了,之前你不是給我看過幾個視頻,提醒到我了……這顧爾爾,我肯定不能輕易放過她。”
唐梅眼底閃過一抹狠毒的光。
本隻是想稍加教訓,讓她丟丟人就算了。
可現在,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莫小楠趕緊拉住她,一臉擔心的樣子,“唐梅,你打算做什麼呀?要不還是算了吧,萬一真得罪狠了怎麼辦。”
“我背後是第一夫人,就算真得罪了又怎麼樣?傅家和我們利益牽涉極深,傅家總不會為了這麼個女的,與我們家決裂。\"
“小楠你放心,包在我身上。這口氣,我一定替你出。”
“那、那好吧……”
不遠處。
顧爾爾和聶雅兒卻已經走遠。
後者又要了一份點心,輕輕抿了一口之後,開口道。
“傅夫人,這次我也算幫了你一個小忙,所以呢我可不可以提一個小小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