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寒爺,這是給我的辛苦費呀?(3 / 3)

因為她竟然有這種離譜的三觀!

“你笑什麼?”

莫小楠覺得不對勁,心裏頭更是沒有了底氣

便揚高了聲音。

“喂,我問你在笑什麼啊。”

“我笑你天真、愚蠢啊。”

“你——”

上趕著被人罵愚蠢,以莫小楠清高孤傲的性子,定然是無法接受的。

果然。

她咬緊了唇,惡狠狠地盯著顧爾爾,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股極其明顯的厲色。

若非這裏是病房,而莫小楠深知如果動手的話,自己根本不是顧爾爾的對手,否則恐怕已經撲過去了。

後者輕輕笑了一聲,看向她的眼神裏更多了幾分不屑之意。

甚至於到最後,顧爾爾毫不客氣地再罵了一句。

“蠢貨。”

“我原還不明白,你父親也算個聰明人,怎麼能教導出你這樣三觀不正的小孩。可聽你今天說完你的母親的事情,我倒是懂了。”

“一個小三出身的媽,一個沒有三觀沒有道德底線的媽,教出你這樣的女兒,不足為奇。”

“你說誰是小三呢?”莫小楠氣不過,“我媽這麼多年一直在家中,深居簡出!就算爸爸拈花惹草她也從來不會介意。她這樣的女人你憑什麼說她是小三!”

“而且,我媽也是你媽!”

顧爾爾搖搖頭,對比莫小楠的激動,此刻的她顯得格外平靜。

“她不是哦。”

她輕輕笑著,那幹淨清澈的眼眸,便好像在看一個傻子似的看她。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認一個拋棄了我二十多年的女人當媽呢?”

“可、可血緣關係做不得假!”

顧爾爾冷冷笑了一下,隔著很近的距離,就這樣上下打量著莫小楠。

忽然歎了一口氣。

“之前與你計較,看來是我不對。”

莫小楠一怔,沒反應過來她竟然會忽然認錯。

當即眼睛一亮,“什麼意思?姐姐終於知道錯了嘛?如果你向我真誠道歉的話,也許我會考慮原諒你。”

“那倒不必了。”

顧爾爾吃吃的笑,看著她那副得意洋洋的臉孔,很快便收斂起了眼底最後的那一抹溫柔。

取而代之是的一抹強烈的冷寂感。

“我永遠不會認你,更不會認她。還麻煩你回去轉告一聲。”

“我才不回去呢……”

“不,你會回去的。”顧爾爾勾開嫣紅的唇,頗為自信地笑了一聲,便就這樣揚起眸定定看著她。

半晌後才終於開口,說出了自己考慮許久的話。

“你一直在這邊打擾我婆婆,還說那些不著邊際的話,甚至對我的老公存有幻想。這一切,恐怕都是因為你不知道事實真相。”

“切。”

莫小楠根本不在意。

她翹著二郎腿坐在旁邊,眼神裏盡都是不屑。

“從小到大我想做的事情,就沒有不成功的。姐姐,你大可以好好努力守護你的丈夫和家庭,但你也不能幹涉我去做我想要做的事情。”

“更不能強行要求我回家。”

“嗯嗯。”顧爾爾點了點頭,也沒有戳破她,更不願再爭吵。

她拉開椅子在旁邊坐下,給陳秋月削了一隻蘋果。

蘋果的皮連得很長很長,直到整顆蘋果都幹淨了之後,才終於被她扔進垃圾桶。

到這時,女孩才終於抬起頭,像是不經意提及。

“你大概一直沒去弄清楚吧?你媽當小三破壞的家庭,欺負了的那個原配,好巧不巧的,現在正在你麵前。”

“你在胡說什麼呀?我爸爸二十多年前就離開了海城,他姓傅……”

他……

莫小楠看著陳秋月,再看了看正在旁邊切蘋果的顧爾爾。

水果刀緩緩劃過蘋果,將之切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

她爸爸,叫傅臨,姓傅。

雖未曾說過在海城是哪一家的,但據說當年去深城發展時,身上帶了不少資金。

而海城最出名的傅家,近在眼前。

“哈?你誆誰呢?怎麼可能那麼巧,在這之前我爸和傅司寒根本就沒有任何往來!”

“那是寒爺不願搭理他。”

顧爾爾看著莫小楠震驚蒼白的臉色,像是在欣賞一副藝術品似的緩緩琢磨了起來。

旋即揚起唇畔,輕輕淺淺笑著。

“說你是蠢貨,還真沒說錯。你怎麼也不想想,你爸爸大老遠的跑來海城是要做什麼?那天唐夫人都已經說得清楚明白,他曾經背叛過我婆婆。就算這樣,你竟還沒有將二者聯係到一起。真是愚蠢。”

“我——”

莫小楠如遭雷擊。

她現在的確說不出話。

因為在她的認知裏,爸爸一向花心,從她有記憶以來,跟在他身邊的漂亮女秘書都換了十個八個了。小時候甚至還在辦公室裏撞見過他和秘書阿姨一絲不掛地抱在一起。

便想著,他在海城有那麼幾個以前的情人,也算正常。

可、

“可你怎麼會是我爸的前妻呢?那要是真的,寒爺豈不是我爸的孩子????那我和寒爺是……”

“同父異母的兄妹。”顧爾爾緩緩說出這幾個字。

再看向莫小楠的時候,就連她的神色也忍不住變得複雜了起來。

“你與我是同母異父的姐妹,與寒爺是同父異母的兄妹。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莫小楠,我們似乎很難再與你撇清關係。”

“不,不可能!”莫小楠驚聲尖叫。

她眼睛瞪圓,不敢置信自己聽到的。

將剛剛的談話重新回想了一遍之後,便又忍不住地搖頭。

“怎麼會呢?這怎麼可能呢!”

“你、我和寒爺……我跟他有血緣關係!!!!”

“叩叩叩”的敲門聲響起,護士探進來一顆腦袋,皺著眉交代,“這裏是VIP病房,不要大聲喧嘩。”

莫小楠還是無法接受。

她隻能憤然盯著顧爾爾,像是在看一隻怪物似的,用力大喊。

“你騙我!對,一定是你騙我的。”

“回去問你的好媽媽,一切不就都清楚了?”

顧爾爾給了她一個良心建議。

莫小楠反應也快。

“對,我要回去問我媽。她一向疼我,肯定不會騙我。等我向她求證之後,顧爾爾,你就死定了!”

說完便急急忙忙往外跑。

末了。

隻聽見病房裏遠遠地傳出來女人的聲音。

“記得轉告她,這輩子我都不會認她,讓她有多遠滾多遠,千萬、千萬不要來打擾我。否則——後果自負。”

病房內。

顧爾爾看著一臉震驚的陳秋月,攤開手無奈道。

“不這樣,根本趕不走她。”

後者卻搖搖頭,反而鬆了一口氣。

現在也終於有心思去吃她剛剛削好的蘋果,小口小口的,一邊吃一邊道。

“幸好有你啊爾爾,也幸好,暫時都解決掉了。”

“嗯……”

暫時。

……

到陳秋月出院為止,一切都很正常。

莫小楠回了深城,傅臨也沒再出現,那些名媛千金的宴會,她能推則推,偶爾有幾個重要的,便抽點時間參加一趟。

如今已有第一夫人照拂,對於這些宴會,顧爾爾顯得遊刃有餘。

事實上,這段時間裏。

整個海城平靜到沒有一絲波瀾,便就連同天氣都安靜、平和。

直到……

“太太,換上衣服,我們和帥帥一起回老宅。”

傅司寒提前忙完了手裏的工作,換上了一身黑色的西裝,還給帥帥穿了一套合身的小西裝。

父子倆麵色肅穆、冷寂。

她點點頭,自是知道的。

今天,是爺爺的忌日。

三年前爺爺的病情惡化,拖無可拖,便在那一年的夏末離開了人世。

到今年,正好是舉行傳統儀式,為逝者祈福的日子。

老爺子一生縱橫商場,如今除了傅家的人之外,也還有幾位老朋友出現,隻不過大部分顧爾爾都不認識。

但,有的她是眼熟的。

比如許多年前,就已經離開了海城,去海外生活的傅剛父子。

見到她時實在避不過了,才低著頭打了一聲招呼,大約在今天之後,便又會馬不停蹄趕往海外,從此消失在她和傅司寒的眼裏。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以至於顧爾爾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會如同院子裏被風吹走的落葉一般,安安靜靜掉落。

卻忽然間,看見有人匆匆趕進來通報。

“四叔公七叔公,三堂叔,不好了,外麵、外麵……”

傅司寒默默坐在旁邊,頭也不抬,“什麼事?”

“三堂叔,外麵有個男的帶著老婆,說要進來拜祭太爺爺!我、我尋思著不知道是哪裏的人正要趕走,沒想到老管家認出來了人說、說他是太爺爺的兒子!”

本以為是小事。

卻不料小輩說完之後,整個大廳內的人都立刻站了起來。

幾位叔公更是掙紮著讓人將他們扶出去。

“誰的兒子?”

“太爺爺的兒子!他說他叫傅臨!”

該死的。

顧爾爾的手驀地僵住,小臉也瞬間嚴肅了起來。

她就知道,該來的總是躲不掉!

說話間,外麵已經傳來了一聲熟悉的聲音。

“多年不見,幾位叔叔,別來無恙啊!”

“傅臨?當真是你。”

“四叔公還真是老當益壯,如今連眼神也越發好了。”

“嗬嗬。旁的人我大約是老花認不出來,可你傅臨,我自小看著你長大,別說隻是二十多年,就算二百年,我都能認出來!”

傅臨大笑,“我可不想當那千牛的老妖怪。”

說著又回過頭朝旁邊看了看。

“九弟?你也老了,頭發花白。”

“不比你瀟灑。”

“喲,這不是我的大侄子嘛?怎麼也人到中年,發福啦?”

傅臨樂嗬嗬的和院子裏所有人打過招呼,最後才終於往前走。

站在台階上,一步踏入大廳。

“我,傅臨,協妻來拜祭我那走了三年的老父親。”

“妻?”

是了。

所有人才意識到,剛剛通報的時候,說他帶著他老婆。

此時便有一道身影從院外緩緩走來。

女人穿著一身素色旗袍,身形豐腴,凹凸有致,臉頰上施著恰到好處的妝容,一頭油光滑順的發隨意挽在腦後。

她五官溫婉,除了一些皺紋之外,看起來與四十多歲的人沒什麼兩樣。

而整個人身上都透著端莊大方的氣質,眼波流轉之間更是多出了幾分風韻。

那雙格外透亮的眼睛,最後停留在某個方向。

顧爾爾渾身一顫,硬生生迎上對方的目光,那瞬間她的腦海裏閃過了無數的畫麵。

小時候被顧青青欺負,大一些和師父在鄉下學習,時常兩個月師父不在家裏,她小小年紀便獨自一人生活,寒冷的冬天將自己手腳都凍出瘡來……

記得自己拚命努力達到師父的要求,學習她能教給自己的所有技能。

十二歲開始,一邊念書,一邊還要跟著師父去她找的各個老師那學習。

十七歲開始執行任務,曆經幾次生死。

二十一歲那年,她在海城遇到了寒爺。

思及此。

顧爾爾忽然勾了勾唇。

她笑了。

是的。

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沒有夢中小嬰兒的期盼,沒有意想中的憤怒,更沒有緊張和手足無措。

這個看起來極漂亮又有氣質的女人,於她而言,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

女孩收回了目光,輕輕握住男人的手掌。

“我沒事。”

“那就好……帥帥,陪媽媽去旁邊休息。”

“好噠。”

盡管不知緣由,但小家夥向來懂得察言觀色,便牽著顧爾爾起身離席,母子倆一同去往角落裏。

她靠在院子裏那顆一百多年的蒼老大樹前,遠遠看著傅臨去燒了香、磕了頭,一臉真誠和懺悔的模樣。

女孩嗤笑了一聲。

“媽咪,怎麼啦?”

顧爾爾揉了揉他的腦袋,輕輕笑著,“媽咪就是忍不住想感歎幾句,有些人呐,真是虛偽至極。人活著,二十多年不曾出現。到死後三年,倒是來盡孝當孝子呢。”

“還有這樣的人啊?真沒良心。我就要對爸爸好,等他死掉了我也要對他好……”

小家夥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嘟嘟囔囔的說了些什麼。

但顧爾爾沒聽清。

她隻是靜靜望著這個方向,看著傅臨帶著莫婉與幾位叔公商量著。

當著傅司寒的麵達成了共識。

而某人忍無可忍,手掌重重拍在了桌子上。

那雙漆黑如墨色的眸,深處裏隱隱泛起了一抹猩紅之色。

傅司寒氣勢淩厲,冷冷掃過全場,一字一頓。

“你們、真當我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