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緊張,哀家又不是洪水猛獸,你小的時候,哀家沒少抱你呢。”

和安看著太後,有些無措。

大家總說從前,可自從中毒醒來後,兒時之事和安已記不太清了,就連祖母,都隻在她印象深處有個影子。

太後也想去這點,忙扯開了話題:“說起來,那一日姍姍來遲,可是你祖父不讓你去?”

和安斟酌了一下,終是如實道:“是。”

“哀家就知道,這麼多年了,還是那性子。”太後嘴上雖是這麼說,眼底卻滿是欣慰。

若和安為了袒護祖父同太後說謊,也情有可原,但她隻要聰慧,便能看出自己與沈榮升之間關係極好,也不會因此而怪罪他。

她如此問,便是要聽和安說一句實話。

“你那祖父啊,年輕時就是那樣,也得虧你祖母願意要他。”太後不免被牽動了些情緒,“你出世後,哀家沒法頻繁出宮,你祖母便常帶著你來看望哀家,陪哀家解悶,哀家此生最大的幸事之一,便是能得這一好友。

說到這,她忽然有些失落:“可最後……”

“娘娘無需心傷,祖母在天有靈,知道娘娘如此掛念她,想必會很開心。”和安忙安慰道。

祖母在她四歲那年染了瘟疫便病逝了,府中人怕祖父心傷,也極少再提起此事。

太後將和安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先前蘭羅還與她說,外邊有傳言說沈家小姐恃寵而驕,目中無人時,她就知道這是被人故意擺了一道。

和安六歲喪母,父親又常在邊疆守關,祖父終是不放心別人來帶她,生怕她受了委屈,自那之後便將自己帶在身邊悉心教導。

沈榮升是何許人也,帝王之師,自然不會將自己的寶貝孫女教成囂張跋扈的女魔頭。

七年未見,如今這丫頭的性子,比她祖母還要溫良。

“哀家知道此番作為是有些強人所難,和安,哀家再問你一次,你可願留在宮中?”太後摸了摸她的腦袋,再一次鄭重的問道。

太後看著她,竟令和安感受到些許期待。

“能得太後娘娘青睞,是和安的福分。”和安起身,正式的給太後行禮。

從前如何,她雖記不太清,但今日不到半個時辰的相處,她對太後娘娘也徹底改觀了。

她知道若她依舊不願,太後也不會真的強留她,可這一刻,她竟是甘願的。

“好,好。”太後自見了和安起,不停的道好。

一旁的蘭羅倒是很少見到能令太後如此開心之人,早已將那些不靠譜的傳言拋到腦後,對和安自然也是多了一份喜愛。

“可用過午膳了?”太後問道。

“在府中用過了。”和安乖乖的回答。

“那好。”

太後起身,蘭羅本要去扶,但一旁的和安下意識的便伸出手搭在她的手臂上:“娘娘慢些。”

太後看她這般貼心,實在是舒心得不得了:“無妨,哀家要小憩一會兒,讓蘭羅先帶你去你的小院瞧瞧。”

“是,娘娘。”太後的作息向來規律,蘭羅也不敢耽誤連忙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