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結束後,沈乘被楚燁留了下來,一同進了禦書房。
“沈將軍認為曲流國王此舉何意?”
“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沈乘沉聲道。
用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換手下得力幹將的一條命,這可不是一門值得的買賣,那曲流國謀劃的,怕是上不得台麵的勾當。
“沒了霍贇,夠他們亂一陣了,至於這個三皇子……”楚燁聞言,輕蔑一笑,“且先盯著,看看他會做些什麼吧。”
受人冷眼,任人可欺的日子是什麼樣的,他不會比旁人更明白,被自己的親生父親這般對待,若非有軟肋在手,否則宴歸於會甘願為曲流國王做事?
“陛下所言極是。”沈乘同他想的一樣。
“這位曲流三皇子是宮婢所生,曲流王後善妒,他的日子自然不好過,可奇怪的是,關於這位三皇子,探子所能探查到的信息卻隻有片麵。”
“要麼他當真毫無存在感,要麼便是他的身份不一般,有人在暗中替他隱去這些信息。”沈乘眸光一暗,“但無論如何,隻要他敢對大黎不利,臣便讓他無法活著走出大黎。”
“有沈將軍這句話,朕便安心了。”楚燁拍了拍他的肩膀,終於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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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和安頭一回穿宮服,這也是她的第一身宮服,對此愛惜萬分,宮宴結束後,還是回了寧安宮換上常服,方才出宮。
秋日涼風習習,和安說什麼也不讓太後送她出宮,但太後卻也實在不放心讓雙枝一人送她,恰好文澤踏入寧安宮,便攬了這活。
文澤帶著和安往玉照門走,得以同父兄團聚的小姑娘頗有興致,踩著他的影子,一蹦一跳的。
“今日可高興?”文澤明知故問道。
“自然是高興。”和安轉回身看著他,一雙杏眸盈滿笑意,“殿下,你高興嗎?”
“高興。”文澤也笑了起來,“這個月夕,我很歡喜。”
和安聞言,問道:“以往月夕,殿下過得不開心嗎?”
文澤搖了搖頭:“許是沈將軍凱旋,令人不禁感觸。”
可文澤知道,他的歡喜,全然是因眼前的小姑娘,因她而歡喜,替她而歡喜。
見和安深信不疑地點了頭,跟在後頭的雙枝與槐雲一同搖起了頭。
“二殿下說謊了。”雙枝道。
“你怎知?”槐雲看向她。
他當然知道自家殿下說了謊,可他日日跟在殿下身旁,自然能明了殿下的心事,那這小丫頭又是如何得知的?
雙枝隻是搖了搖頭:“猜的。”
但她的直覺一向很準,比如那回,猜中了槐雲的身份。
她想著,抬頭看向槐雲:“槐雲大哥,今日月夕,你可有吃月夕糕?”
槐雲收回目光:“沒有。”
“月夕一定要吃月夕糕的,這才能稱作團圓。”雙枝如是道。
槐雲卻隻是冷冷地蹦蹦出兩個字:“不喜。”
將他態度疏離,雙枝也不惱,隻是從荷包中掏出一塊包著帕子的月夕糕遞給他:“槐雲大哥,這是我自己做的,你嚐嚐?”
蘭嬤嬤說了,要想成為合格的大宮女,和所有人打好關係,是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