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人。”
老太太有氣無力,垂落在床沿的雙手抖動著,好像已沒有力氣支撐起自己精瘦的身子了。
“來……來人呐。”
她聲音很輕,幾乎用了全身的氣力。
“太奶奶,我來了。”
夏心念趕快放下手中的布娃娃,抬起柔弱的小手用力去托老太太的肩膀。
慕老太太緩緩抬起頭,對上了一雙清亮又霧蒙蒙的葡萄眼。
“是你?”
“太奶奶,你哪裏不舒服?念念能幫你。”
老太太積蓄了一口氣,指指地上的藥瓶,“幫太奶奶撿起來……倒一顆。”
“好。”
夏心念想把她先扶正坐好。
可無奈力氣太小,她雙手托不動老太太。
隻好蹲下小身子,用自己的小肩膀頂著老太太的肩,一雙小手再推著她胸口……
終於,老太太緩過了氣息,仰起身子半靠在了床頭。
因為剛才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夏心念的小臉上已淌出了汗珠子,氣息微喘。
她拿了一個枕頭,咬著小牙又用力地塞到了老太太背後……
做完這些,她才彎下腰撿起手機和藥瓶。
吃力地擰開藥蓋,她倒出了一顆白色的藥丸。
“太奶奶,你快吃。”
老太太一直注視著她。
等她把藥輕輕放到自己的掌中,她漠然的臉才閃過一抹生動的色彩,眼角劃過一道水澤光亮。
她把藥塞進嘴裏,接過小家夥遞上來的水杯喝了一口。
緩過氣後,老太太的精神慢慢複原,臉色也好看了許多。
站在床邊的夏心念垂著腦袋,認真又細心地替她掖著被角,那粉嫩的小臉蛋,漂亮得就像畫裏的小仙女。
美得夢幻。
純潔美好得讓人不敢去褻瀆。
“心念。”
慕老太太輕柔地叫了她的名。
夏心念抬起小臉蛋,眨眨眼,“嗯?”
“誰給你取的名字?”
“媽咪呀。”
老太太一笑……
也是,就“億辰,心念”這倆名,也應該想得到,夏若璃有多愛慕辰燁。
但老太太就想跟這個小曾孫女聊聊天,多說說話。
“心髒的心?思念的念嗎?”
夏心念點著頭,“是的,我媽咪說我爸比死了,但她很愛爸比,才給我取名叫心念。”
她拍拍自己的左胸口,“就是心裏很想念的意思。”
老太太憐愛地看著她。
可憐的小家夥,你怎麼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親爸比就是你喜歡的慕叔叔呢?
“你媽咪既然這麼愛你爸比,為什麼還要跟慕叔叔好?”
夏心念一愣!
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啊。
怎麼解釋好?
是媽咪變心了?
她默了會,才吱吱唔唔地回答:
“我……我爸比已經去世了,媽咪她沒有了老公,舅舅……我表舅舅說,媽咪還年輕,需要再嫁一個老公。”
老太太故作理解地點了下頭。
“嗯,明白了,就是要帶著你們再嫁。”
“是的,太奶奶,我幹媽說,沒有老公的女人容易老,媽咪是女人,身邊有個帥氣的叔叔保護著,就要好一些。”
“嗯,有道理。”
“嗬嗬……”
見老太太能理解,夏心念開心地笑了笑,撫上老人皺巴巴的手背,關心地問,“太奶奶,你現在好點了嗎?”
老太太微笑著揉了揉她毛絨絨的腦袋,力道輕緩,眼神裏有了絲喜愛。
“好多了,寶貝,謝謝你。”
夏心念托住她的手,揚顏一笑,再慢慢低下頭,噘起她的小粉唇,吻住了老太太的手背。
老太太觸電般一彈眼皮,心下一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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