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很深,一眼仍舊望不到頭。
陸淮南和俞書穎所在的地方,算是在這條巷子的正中間。
自建房上了年頭,大概有二三十年的曆史了,窗戶和圍欄都是舊的。
有挺多人路過的,紛紛偏頭看陸淮南。
他一身西服,紳士溫和,像是不屬於這塊肮髒泥濘土地的人,反而像是從天而降的神明一樣,在這裏顯得格格不入。
反觀俞書穎,她就算換了一身接地氣的衣服,但那頭被護理得很好的長發也還是會被人看出端倪。
這樣不同的人站在這裏,就好像天鵝飛進了烏鴉群裏。
為了躲避這些人的目光,俞書穎再一次抓住陸淮南的手:“我們先往前走吧。”
陸淮南點頭:“嗯。”
回應完畢,他還是將自己的手收回來。
俞書穎並未不依不饒的想去握他的手,畢竟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做多了,她也是會累的。
做多了,別人也會厭煩。
往前走,路人少了很多,異樣的目光也就少了很多。
陸淮南似乎沒什麼耐心,出聲詢問:“快到了嗎?”
俞書穎還是在往裏麵走,她回答說:“就在前麵了。”
陸淮南沒再多問,沉默跟在她身後。
就這樣,一直走到了深巷的盡頭,俞書穎才選擇左拐,然後進了一棟看起來還算不錯的自建房。
這棟自建房一共有七層,並沒有電梯,俞書穎一直往上爬樓梯,陸淮南跟在後麵。
直到上了五樓,俞書穎才停下了步伐。
陸淮南也跟著停下,他看她問:“是這兒?”
五樓一共有兩戶人家,左邊一戶,右邊一戶,門上都貼著倒了的“福”字,門外還有地毯。
雖然住的地方破破舊舊,可看起來,也算是溫馨的。
樓梯比較窄小,甚至沒有地板磚,是那種用粗沙和著水泥鋪成的地麵。
陸淮南站在樓梯的台階上,因為人很高,頭頂似乎要撞到了上麵的樓梯。
他站在那裏,空間瞬間顯得逼仄。
俞書穎渾身都在發抖,她看陸淮南搖頭:“不是。”
陸淮南走完最後兩階步梯,他有一些不耐煩了:“到底在幾樓?”
沉默了一陣,俞書穎才顫抖著嗓音回他:“七……七樓。”
陸淮南繞過她:“我走前麵。”
他剛邁了一步,腰就被俞書穎猛地抱住:“淮南,我害怕。”
陸淮南低頭,看到俞書穎精致的長指甲在他的腹部來了一個十指相扣,她頗有一些不耐的“嘖”了一聲。
下一刻,他直接將俞書穎的手扳開:“俞小姐,我是有婦之夫,你這樣,會讓我老婆誤會。”
說完話,他轉身邁上台階,繼續往上走了。
如果不是念及著這些年的情分,他才不會多管閑事。
越是往上,俞書穎就越是忐忑。
剛到六樓,忽然有令人麵紅耳赤的聲音傳來。
“啊,寶貝兒,你好騷!我真想時時刻刻都這麼弄你!”聲音並不是從六樓的房間發出來的,而是七樓。
自建房的裝修不好,隔音效果一般,但能這麼清晰的讓樓下的人聽到,可想而知戰況有多激烈。
“啊……快,快進來,李叔叔不要停。”一個女人的聲音激動而刺耳。
這樣婉轉動聽,陸淮南覺得都是技巧,沒有任何感情。
除了這些聲音,還有床有節奏拍打牆壁的聲音。
陸淮南還要往上走,俞書穎卻不敢再往上了。
“淮南。”她站在六樓的住戶門口,輕聲喚。
陸淮南已經站在了到七樓的台階上,他擰眉回頭看俞書穎瑟瑟縮縮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到底去不去?”
俞書穎害怕得直發抖,淚水一個勁的往下滾:“我……我害怕。”
她是演員,可這種發自內心的害怕卻並不是裝出來的。
見是這樣,陸淮南才無奈歎了一口氣說:“那你在這兒等我。”
俞書穎並未執拗什麼,隻是看著陸淮南點了點頭。
往上走,陸淮南終於站在了七樓的住戶門口。
七樓隻有一戶人家,還算白的牆壁上寫著兩個紅色的字……7f。
陸淮南伸手要敲門,可裏麵的戰鬥聲並沒有停止,甚至越來越清晰。
入戶門挺破舊的,憑借他的身手,用力兩個猛踹,門可能就直接開了,可是他並沒有這麼做,而是耐心等待。
房間裏的狀況越來越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