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誌見陸雯這樣,伸出去想要將她攙扶起來的手,最終還是縮了回來。
宋陸兩家聯姻,確實讓宋明誌的生意做得越來越好,更何況,他和陸雯隻有宋北辰這麼一個孩子。
所以無論如何,宋北辰都不能出事。
如果陸雯的懇求能解決今晚的事情,那宋明誌覺得陸雯這一跪是應該的。
陸雯這一跪,不僅僅是陸震霆被嚇到,就連吳汐和陸越澤都被嚇到了。
同樣的,穆心怡也是十分震驚。
以陸淮南的脾氣,事情得不到解決,他是定然不會放人的。
而穆心怡受陸雯資助,本想出麵說話,可陸淮南卻根本不給她機會。
陸淮南彎腰,將陸雯攙了起來:“我隻說替你們教育,沒說要他的命,二姐放心,該做什麼,我心中自有分寸。”
陸雯跟著站起來,聽到他的話,這才鬆了一口氣。
無論做什麼,隻要宋北辰的性命能保住,那就都還有可能。
陸淮南回頭,握住穆心怡的手時,他冷不丁的來了一句:“二姐,我頂多卸他一條胳膊,還請你提前有個底。”
他的話,陸雯聽完身體發軟,忙往下跌,宋明誌眼疾手快撈住她:“陸雯。”
陸雯不可思議望著陸淮南:“說來說去,你還是打算把事情做絕?”
“絕?不過卸他一條胳膊而已,這就絕了?如果我今晚沒趕來,他強迫我妻子發生了什麼,那麼他做的絕不絕呢?”陸淮南越是這樣問,心裏越是氣憤。
陸雯啞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陸淮南低頭,對穆心怡溫聲說:“走吧,回去了。”
穆心怡看陸雯,眼裏有愧疚,可後者對上她的視線,就破口大罵道:“穆心怡,你借我爬上陸淮南的床,做了陸家二少夫人,可是沒想到,你竟然忘恩負義,任憑你的丈夫來折磨我的孩子,穆心怡啊穆心怡,你可真是厲害呀!”
“姐,我……”穆心怡張開嘴想說什麼,卻被陸淮南牽住她的手往後扯了一下。
“心怡,該回去了。”陸淮南聲線低沉,明顯還在克製自己的怒意。
如果不是顧及著穆心怡,恐怕他會比今晚更加可怕。
陸淮南拽著穆心怡,幾乎是將她整個人給拎出老宅的。
離開之前,甚至跟陸家長輩都沒有說一句道別的話。
兩人一離開,吳汐才看向陸震霆陰陽怪氣道:“爺爺,陸家自從進來了穆心怡,這個家就被弄得烏煙瘴氣的,有些東西,還是不得不信的。”
陸震霆本就一肚子火,聽到吳汐這樣說,更是生氣:“閉嘴。”
吳汐被嗬斥一聲,身體下意識的一顫,隨即縮在陸越澤身後不說話了。
陸震霆轉眸看陸雯,出聲安撫說:“淮南就是這樣的性格,但他本性不壞,北辰被他帶走,不會出什麼大事的,就算真被卸了胳膊,那也是你們管教不當,學校裏的事情,你們別以為我不知道,我人雖然老了,可大腦卻還沒退化,誰對誰錯,我還是能分得清的。”
陸雯一肚子火氣,卻根本不知道應該對誰發泄。
說到底,陸震霆還是她的父親,她並沒有將火氣都撒在父親的身上。
偏頭看一眼宋明誌,他好像一點兒都不傷心的模樣,陸雯就氣不打一處來。
“宋明誌,你的兒子被人抓走了,你能不能像個男人一樣管管這件事?”陸雯毫不留情出聲指責。
宋明誌也沒慣著她:“兒子一向是你在管,學校裏出了事,你不但不幫忙解決,反而教育宋北辰一定要還手,你就是這麼當母親的?今晚他出事,我看你也有一半的責任。”
於是,宋明誌和陸雯兩個人吵了起來。
“宋明誌,兒子是我一個人的嗎?怎麼出事了知道怪我了?他需要教育的時候,你又在幹什麼?”陸雯厲聲質問。
平常,她在宋家做得都是溫柔賢淑的好妻子,好母親,好媳婦的模樣。
可是這三個身份,她做得好累,甚至都做厭倦了。
縱使身在豪門又怎麼樣,她仍舊是沒有自由。
結了婚,她從沒有率性的為自己活過。
即便是這樣,宋家的人也仍舊不會感激她,甚至覺得這些都是她應該做的。
多可笑啊,有什麼應不應該?隻不過是她自願犯賤罷了。
宋明誌頭疼得厲害:“吵吵吵,你就知道吵,北辰都已經被帶走了,你跟我吵成這樣,又有什麼用?你弟弟就能放過北辰了嗎?”
陸雯抓住宋明誌的手,歇斯底裏的質問:“每一次吵架,你都是這樣,好像都是我的錯一樣,可實際上呢,你從來不跟我談自己的工作,自己的夢想,你隻是把我當成工具人,我在你這裏,根本沒有感受到過被愛的感覺,這樣也就罷了,我可以認命,可以覺得自己是活該,可是北辰呢?他被帶走的時候,你有站出來做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