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南就站在她旁邊,看著她的頭頂問:“你在擔心米兜兜的狀況?”
穆心怡並沒有回答他,而是在沉默。
等了幾秒鍾,見她並不回答,他就開了口說:“米兜兜比你更會生存,他也知道該怎麼選擇。”
穆心怡的情緒緩和了,她抬眸看陸淮南問:“你什麼意思?”
陸淮南生氣道:“那麼明顯還看不出來嗎?他都已經在討好大哥大嫂了。”
穆心怡沉默,說不出話。
好半天,她才反問:“這樣不好嗎?”
陸淮南緊緊凝著她的瞳眸說:“往往這樣的人才最是無情,你看他好像對誰都很好,對誰都很聽話,可實際上呢?他隻不過是趨炎附勢,知道討好誰會有好日子過。”
穆心怡看向他問:“那你呢?你不也一樣對誰都好嗎?”
陸淮南嚴詞厲色的糾正了她的說辭:“我跟他不一樣。”
穆心怡好笑問:“怎麼不一樣了?”
陸淮南握住她的手臂,語氣沉冷:“穆心怡,你少將我跟他混為一談,他是他,我是我,我還沒惡心到他那種地步,誰都可以討好,誰都可以舔上。”
穆心怡的聲音顫抖著說:“可他那麼小,他不這麼做?他怎麼生活?他並沒有錯,他隻是懂得該怎麼生存!”
陸淮南有些生氣:“他那樣我看著就惡心。”
穆心怡反駁說:“你是因為阿姨的事情對他有偏見。”
陸淮南怔住,好久,他才厲色說:“穆心怡,不管我對他有沒有偏見,他都注定是一個比你想象中要陰暗上千百倍的人。”
“就算這樣,他也情有可原。”穆心怡還是執拗說。
陸淮南卻好笑道:“你知道為什麼今晚我要帶你回家吃飯嗎?”
穆心怡搖頭,他卻冷笑了一聲說:“昨晚我去你出租房附近尋找線索,我看到了他,他刻意讓我看到了他手臂讓的紅痕,我心軟才引你今天回家去看看,或許他手臂上的傷根本就不是別人造成的。”
穆心怡擰眉:“你……你什麼意思?”
陸淮南說出令她相當震驚的答案:“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麼不願意說自己怎麼弄傷的?有沒有想過,那些傷很可能就是他自己弄傷的?”
穆心怡啞口,無法作答。
陸淮南的話相當有說服力,米兜兜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普通的男孩兒,他懂得討好、偽裝,他知道怎麼做對自己會更有好處。
“心怡,別再覺得他隻是一個單純的小孩子了,他比任何人都要有心機,甚至是比我都要有心機。”陸淮南的手按在穆心怡的肩膀上,他的語氣溫柔,可聽上去卻很沉重。
穆心怡沉默,沒有回答他。
他握住她的手,將她牽上了車。
回別墅的一路上,她開著副駕駛的窗口,任憑冷風灌進來,將她的頭發吹得亂七八糟,而比她頭發更亂的,卻是她的思緒。
米兜兜身上的傷真的是他自己弄傷的嗎?
結合她對米兜兜的了解,他不是沒有可能會這麼做。
再想到今晚他討好陸長河和向芸玥的畫麵,她雖然覺得心酸,可是她無法怪罪什麼。
米兜兜那麼做,隻是想過得更好,這也有錯嗎?
穆心怡想不明白米兜兜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索性就不為難自己去多想。
陸淮南說什麼,她都充耳未聞,兩人也沒有做什麼。
翌日,穆心怡是小夜班,她一覺睡到十點才醒過來,而身旁的位置早已經空了。
手機上麵,有陸淮南發來的消息,他說:“早餐在樓下,醒了記得吃,中午我不回來,我讓女傭給你準備了營養餐,晚上你下班了,我來接你。”
看著這段消息,穆心怡的心海要說沒有絲毫波動,那也是不可能的。
曾幾何時,她收到陸淮南的消息,是真的會高興上一整天,雖然現在也有高興,可是她的心裏還是會有一些疙瘩。
到底為什麼會有疙瘩?
真的隻是因為米兜兜?
她想不是的,更多的是因為他的濫情吧。
他和俞書穎、馬曉琳之間都模棱兩可,黏黏糊糊,要說沒有什麼,可照片都發給她了,要說有什麼,可他這個反應又不太像。
總而言之,一切如夢如幻月,撲朔迷離。
摸不清的東西,她不想去摸清,也不想去多問,畢竟結果未必就是好的。
當夜,穆心怡急診科小夜班。
六點,她準時到達科室,換好工作服後,剛走出更衣室,迎麵就碰上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她走過去,主動喚了一聲:“傾兒。”
麵前的人影頓住步伐,回頭時,瞳眸裏是冷的。
穆心怡怔了一下,有些不解的開口詢問:“傾兒,你怎麼來醫院了?是哪兒不舒服嗎?走吧,去我辦公室,我幫你看看。”
她一邊說,一邊上前去抓時言傾的手,可是後者卻躲開了她的手。
麵前的女人開口時,連聲音都是冷冰冰的:“我是蘇筱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