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既然陸淮南都發話了,淩菲菲他們又不敢不落座。

於是,他們三個人坐在沙發的角落上,而陸淮南坐在沙發的正中間。

包廂裏有一張大屏幕,上麵的音樂MV暫停著。

好久,陸淮南將自己的雙腿放下來,他彎腰在桌子上麵拿了一根牙簽,然後去叉了一塊蘋果。

將蘋果放在嘴中,他慢悠悠的咀嚼著。

好久之後,他才偏頭看坐在距離他最近的淩菲菲,她正低垂著頭,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擔憂什麼。

陸淮南銳利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也不說話,可就是看著她。

那種能將人溺斃的感覺,簡直讓淩菲菲度日如年。

她忍無可忍,隻好抬眸選擇了跟陸淮南對視,她顫抖著聲線道:“南哥,你,你別這樣看我,你要是有話,或者有事情讓我們做,你就直接開口就是了,但是你別這樣看我,怪滲人的。”

陸淮南仍舊沒有收回自己的目光,他淺淺的彎唇笑,好久之後,他才出聲道:“我很滲人嗎?”

他不僅眼神滲人,就連這種莫名其妙的口吻也很滲人。

淩菲菲隻感覺全身像被千萬隻針給紮了一樣,她被淩遲著,鈍刀子割肉,不致命,但每一刀都很疼。

淩菲菲卸下渾身跟陸淮南對峙的力量,她索性破罐子破摔的口吻道:“南哥,你就別折磨我了,你有話,你就直說吧,算我求求你了。”

陸淮南這才坐直身體,雙腿再一次疊在一起,他的視線盯著麵前的大屏幕,下頜線條一直延伸至耳廓,異樣的英俊。

又是一陣冗長的沉默,之後,陸淮南才試探著開了口說:“傅雲深回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沒有?”

淩菲菲一點兒謊言都不敢有,她直言道:“我們都知道。”

陸淮南又壓低聲線詢問:“他有沒有來見過你們?”

淩菲菲回答說:“沒有來見過,但是我們有嚐試著聯係他見麵,可是他並沒有回複消息。”

陸淮南聽到這話,轉眸的時候,眼神裏的淩厲像是能噬人一樣。

眼神微眯,危險的光芒呼之欲出,他的眼神比聲音更加銳利:“是嗎?”

淩菲菲害怕得發抖:“南哥,我哪裏敢對你撒謊啊!”

陸淮南的視線又落在錢飛宇身上:“你怎麼說?”

錢飛宇趕忙擺手說:“南哥,你才是我們的最終領導,我們怎麼敢對你撒謊呢?”

末了,還不等目光落在喬一帆的身上,他就直接回答了:“南哥,我們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欺騙你啊!”

陸淮南這才收回目光,他將長腿放下來,隨即淡淡道:“傅雲深這一次回來,分明是要針對我,所以你們……”

話未說完,淩菲菲驚訝道:“南哥,怎麼會呢?傅老大跟您可是過命的交情,怎麼可能會互相針對呢?”

不僅僅是淩菲菲,就連一旁的錢飛宇和喬一帆都不相信。

這樣的事情,換做是誰,恐怕都不會相信。

別說他們了,陸淮南一開始也並不相信,可是直到傅雲深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穆心怡的身邊時,他才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聽著淩菲菲的質疑,陸淮南目不斜視的跟她對視,並追問道:“所以你覺得,我會撒謊?”

淩菲菲一聽這話,身子又開始發抖,她趕忙擺手解釋:“南哥,我怎麼敢呢,我怎麼敢質疑你呢。”

陸淮南的聲音不自覺的加重了幾分:“你不敢質疑我,那你剛剛在懷疑什麼?”

淩菲菲猛地垂下頭,一句話都不敢再說了。

這時,一旁的錢飛宇和喬一帆見情況不對,也都默契的沉默了。

包廂裏的氛圍很寂靜,可越是寂靜,越是讓人感覺到害怕和不安。

好久,陸淮南忽然又笑了,他問:“怎麼?我有那麼害怕嗎?”

另外三個人還是不說話,陸淮南也不生氣,隻是淡淡的開了口說:“行了,淩菲菲留下,別的人滾出去。”

聞聽此言,喬一帆和錢飛宇兩個人麵麵相覷一眼,同時又站了起來。

這時,淩菲菲抬眸瞪他們,用眼神示意:“你們是不是不管我了?”

錢飛宇和喬一帆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隨即一句話沒說,逃一樣的跑走了。

於是,包廂裏隻留下了陸淮南和淩菲菲兩個人。

淩菲菲更害怕了,半開玩笑的語調輕聲詢問:“南……南哥,你不會看上我了吧?”

陸淮南好笑道:“你在我手底下工作多少年了?”

淩菲菲仔細想了一下,顫顫巍巍給出了一個答案:“五……五年。”

陸淮南好笑反問她:“工作五年了,我為什麼現在才看上你?”

淩菲菲一時沉默,低聲嘟囔著什麼,陸淮南沒聽清,也就沒有在意。

又是一陣冗長的沉默,好久,陸淮南才出聲道:“問你幾個問題。”

陸淮南變了語調,忽然就怒意全消,脾氣也變得柔和起來。

淩菲菲不敢相信,指著自己的鼻子問:“南哥,你……你確定是跟我講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