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丞顰眉:“可是傅先生,清創室是用來清創的,並不是……”
傅雲深卻大聲打斷了他:“我讓你去你就去,不要跟我講理由。”
蔣丞無奈,隻能頷首道:“是,傅先生。”
蔣丞說完話,就離開了清創室。
清創室裏的味道很大,各種藥混合著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很難聞。
傅雲深不放心的去握穆心怡的手:“心怡,疼不疼?”
他眉眼裏都是心疼關切,那雙眼濕漉漉的,覆著一層的擔憂。
不似麵對陸震霆時的凶狠、壓迫,他的溫柔,隻對著穆心怡一個人而獨有。
穆心怡的小臉蒼白得厲害,她彎了彎唇角,卻並不是在笑,她說:“沒事,我不疼。”
傅雲深伸手下去,替她整理開臉上的碎發,他語氣充滿歉疚:“對不起,是我來遲了,是我讓你受委屈了。”
穆心怡眯眸,搖了搖頭說:“沒有,不怪你。”
傅雲深將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嘴邊,他狠狠地嗅了嗅,淚水掛在眼眶,要落不落的,看著令人心疼。
“對不起,我不應該離開你的。”他在道歉,淚水還是不受控製的滾出來,落在了穆心怡的手背上。
他的眼淚像是一顆炭火,落在穆心怡的手背上,頓時就灼了一個洞。
她笑出聲:“傅先生,我又沒什麼大事,你別這樣。”
傅雲深看她,她臉上雖有笑意,卻並未到達眼底,他忍不住的心疼:“我知道你委屈,也知道你不開心,但心怡,我恨的是自己幫助不了你。”
穆心怡的目光頓了一下,她淡聲說:“傅先生,我真的沒事,我沒那麼脆弱。”
傅雲深卻知道她在逞強:“心怡,我知道我做不了你的靠山,但看著你難過、委屈,我的心裏比你更不好受,所以不要覺得自己是一個人,你還有我,你永遠都有我,隻要你需要,我都會在你身邊的。”
穆心怡別開臉,鼻頭一酸,眼淚就從鼻梁一直往下滾。
她小小的身體抖成了篩子,傅雲深握緊她的手,一直道歉:“心怡,對不起。”
穆心怡抱緊被子,心裏的委屈像是決堤的河水一樣,不停的往外麵倒。
陸淮南出事,她最是不好受了,她也很希望他能健健康康的,可是陸震霆不分青紅皂白就來找她的麻煩,可是誰考慮過她的處境?
她幫穆昀出頭,得罪了宋北辰,之後宋北辰又想輕薄她,陸淮南又對他大打出手,於是,陸雯將所有的恨意都堆積在了她身上。
陸雯針對她,宋北辰要弄死她,是陸淮南和傅雲深出手,她才得以獲救。
她確實感激陸淮南和傅雲深的救命恩情,可歸根結底,她又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都要來針對她?
穆心怡一直在抽泣,傅雲深陪著,一句話沒說,隻是握著她的手。
陸震霆在外麵鬧:“傅雲深,穆心怡,你們這對奸夫淫婦,你們趕緊給我出來,你們這麼做,你們對得起還躺在重症監護室的淮南嗎?”
“你們給我滾出來,你們這對狗男女!”
穆心怡聽到了陸震霆的罵聲,她從窄小的病床上坐了起來,她看傅雲深說:“傅先生,我出去跟他說。”
傅雲深趕忙按住她的肩膀阻止說:“你別去,我去吧。”
穆心怡衝他淡淡的笑了笑:“我不怕他,我沒做錯什麼。”
傅雲深還是很不放心:“但他可不這麼想。”
穆心怡卻堅持站了起來:“如果我不出去,他會一直在這裏鬧的。”
傅雲深無奈,隻好妥協說:“那好吧,我陪你一起出去。”
陸震霆還在外麵大聲叫喊:“穆心怡,你這個賤蹄子,你還不出來是不是?陸家的家風都被你敗壞完了,你還有臉見淮南嗎?”
“傅雲深,淮南可是你最好的朋友,他為你做了多少事,你竟然趁著他昏迷的時候去睡他的女人,你惡心不惡心?”
急診科圍了不少人,陸震霆也不管自己的身份,就在門口大聲叫嚷著。
不少過路的人對著陸震霆指指點點。
“這不是陸震霆嗎?怎麼說話這麼髒?”
“他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麼在醫院鬧事啊?”
“是啊,不是說有錢人都很有素質嗎?怎麼我看他,好像個神經病啊!”
“就是就是,還有錢人呢,我看也不怎麼樣!”
陸震霆凶狠惡煞的瞪一眼議論的人群,隨即說:“我兒媳婦是這家醫院的醫生,我的兒子現在躺在重症監護室裏,她卻和奸夫在廝混,你們說我該不該鬧?”
他這麼一說,眾人都沉默了。
這時,清創室的門打開,傅雲深攙扶著穆心怡走了出來。
陸震霆看到,忙指著他們說:“大家快看,這就是奸夫淫婦,女的還是這家醫院的醫生呢,這男的還是淮南的好兄弟,趁我兒子生病期間,兩個人勾搭到一起,還要趁機霸占我兒子的財產,大家說,他們要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