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創室裏放著各種藥品,再加上長期清創,裏麵的碘伏和酒精的味道很濃鬱,很刺鼻,讓人一聞,就覺得很不舒服。
打開門出去後,夜黎又回頭看一眼時言傾:“你怎麼不走?”
時言傾將帽子和口罩給戴好,她目光低垂著,她說:“嗯,你先走吧。”
夜黎皺眉問她:“陸淮南在哪個地方?”
說到底,傅雲深和陸淮南還是有著過命交情的,更何況陸淮南還是她的上司,她雖然記恨穆心怡將身體給了陸淮南,可不管從哪個方麵來講,她都應該過去看一眼陸淮南。
時言傾將口罩戴好,她目光不敢抬起來看夜黎,隻是說:“在重症監護室,你從這裏出去,拐個彎應該就能看到。”
夜黎有些不解:“你怎麼了?”
時言傾愣了一下,她笑了一聲解釋說:“我沒事啊。”
夜黎卻很篤定:“我感覺你有問題。”
說是這麼說,可夜黎到底不是時言傾的朋友,所以也隻是說了這麼一句。
她說完這句話,沒聽時言傾說什麼,就轉身離開了。
時言傾站在清創室裏,有些猶豫要不要出去。
她的視頻早被無數人看得清清楚楚,她現在出門在外,都像是沒穿衣服一樣。
那些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刀子一樣。
想了想,她還是沒有勇氣走出去。
重症監護室外麵,傅雲深抓了一個護士在問情況:“淮南情況怎麼樣了?”
護士看傅雲深,一頭的汗珠,她說:“目前還不知道具體的情況,醫生還在全力搶救呢。”
傅雲深鬆開護士的手:“拜托了,一定要盡力,他對我很重要。”
護士看到傅雲深眼裏的悲傷,她愣了一下,鼻頭一酸,接了話說:“好,放心吧,我們會盡力的。”
護士進了搶救室,傅雲深背靠著牆壁,眼睛閉上,想到了曾經的事情。
就算父母的死因真的和陸淮南有關係,傅雲深想,他也還是希望陸淮南好好的活著。
曾經過命的交情,畢竟也是真的。
如果可以,他的人生有陸淮南這麼一個朋友,穆心怡這麼一個妻子,那他的人生就圓滿了。
可是哪有那麼完美的事情啊!
傅雲深伸手將自己的眉心捏住,他的情緒有些失控了。
而這時,一隻溫熱的手握住了他的手:“雲深。”
是夜黎的聲音,傅雲深聽著,心裏沒有一絲波瀾,就算有,也僅僅隻是一點點波動。
夜黎是夜黎,穆心怡是穆心怡,就算長得一模一樣,是同一具軀體,可畢竟人不一樣。
傅雲深放下捏眉心的手,他看一眼夜黎,眸色淺淡:“阿黎。”
他喚她,聲線是那樣的淡。
夜黎知道他的心情沉悶,就學著他的樣子,也靠到了牆壁上。
一高一矮,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地上是他們的影子,一長一短。
傅雲深悄無聲息的將自己的手給收了回來,他看夜黎問:“時小姐呢?”
夜黎擰眉:“雲深,你就那麼關心別人嗎?”
明明心裏是高興的,可是傅雲深一說話,夜黎心裏就不開心了。
傅雲深笑不出來,他隻是說:“時小姐出了事,私密視頻被韓煜堯曝光了,現在她出門,就像是行走的裸體人。”
話雖然不好聽,可卻是事實。
夜黎愣了一下,眉心緊蹙起來:“難怪她圍得那麼嚴實,這韓煜堯真他媽的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