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eason握著他的手，那隻冰涼的手真的像是無論如何也捂不熱的樣子。
小家夥皺著眉毛，渾身上下似乎也在瑟瑟發抖。
eason低頭看了看自己，鬼使神差般地竟開始解起自己的襯衫紐扣，隨意丟在一邊，自己則掀開被子，徑直躺在了少年身邊。
這個小家夥躺著的地方，被褥下麵竟還是沒有溫度般的涼。就連他僅著著的一件當作睡衣的襯衫，初碰上時，也是涼颼颼的，全然不像是人會有的溫度。
可現在，是盛夏。
eason不由心下抽痛，小心翼翼自少年身側擁住他整個人，用自己的體溫暖著少年冰窖一樣的殘軀。
少年似也對身邊驟現的溫暖頗為眷愛，本能地想要更貼近些，於是幾乎整個人都依偎在了他懷中。嗅到擁他入懷人身上熟悉的淡淡“海風”，不知為什麼，他竟有些累了，恍惚眼前閃過無數個陌生的片段，走馬燈似地映著。
他看不懂，也不知道那一張張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陌生的臉都是誰。
“好些了麼？”
頭頂傳來低沉溫柔的聲音，像是在哄慰著個不足周歲的孩子那般。
“嗯…”
少年下意識哼著，身體又本能地湊近了他些，毛茸茸的腦袋蹭在他的心口，貓爪般撩撥著他的心弦。
eason攬著少年的腰，拇指極輕地摩挲在他腰間，流連不舍。俯首在他發間落下輕吻，一舉一動都似是對著件他嗜愛至極的珍寶。
少年呼吸聲很輕，但他卻聽得清晰，若再安靜些，時而還能聽到他的心跳，規律有力。這些聲音，莫名令他心安。
“你愛我麼？小家夥。”
他亦無意識。
就仿佛鬼使神差地，將這句話又一次道了出口。
“……”
懷中的人沒有動靜，低頭看去，少年雙眸緊閉，纖長眼睫在眼瞼處投下一叢陰影，極輕卻規律地呼吸著。
睡著了麼。
還是不願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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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微初露。
身邊的野草葉子上，還掛著昨夜的露水。
esko支起身子踉蹌幾步，跌跌撞撞靠在教堂的牆壁上，眼前模糊不清的畫麵和幻覺交織在一起，幾次他都險些扶不住牆壁，昏死過去。
他徹夜未眠，盯著東邊的天，泛出魚肚白。
自收到daniyyel要他離開的信息後，他就穿梭在某條陰溝裏。利用著自己在黑市近十年的人脈關係，在暗暗打聽daniyyel的消息。
果然，皇室隱瞞了daniyyel的死亡，一絲風聲都沒有走漏。
不過他卻連daniyyel是什麼時候停止的呼吸，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現在守在這裏，也是因為一個頗費了代價才買到的消息———
daniyyel的葬禮，將於今天，秘密在這座教堂舉行。
售給他全部消息的人，是個黑市藥販子。為了得到這個消息，他在黑市的肮髒手術台上躺了六天，做活體實驗品。
昨晚，他是硬撐著身上還沒完全過勁的麻藥，挨到這裏的。
他還沒有和愛人告別呢。
上一次見到daniyyel，還是在，與王後殿下一同匆匆離開的他的愛人，甚至半句話都沒有留給他。daniyyel隻隔著翻湧的人海，回頭望了一眼，站在陰影裏的自己。
那一眼，就是最後一麵嗎…
esko指尖死死摳上牆壁，被血絲充斥的雙眼幹澀地睜著，他目光幾乎分毫未挪過，宛如尊雕像般，癡望著尚還空無一人的教堂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