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當即停了步子,恭恭敬敬又轉頭向她行禮。
“我聽說…這裏…這裏是不是…”
金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整張俏臉都憋得微微泛了紅。她難為情地看了眼身邊的金桓,上前半步,刻意壓低了些聲音。
“是不是、有個brilliance血統的…奴隸,似乎很…很出名?”
她說完咬緊了下唇,似乎對她而言,說出這樣不體麵的話,也是需頗費些勇氣的。
可是cathyann回給她的郵件裏,就是以這個名詞來指代江央的。她雖然不甚理解“奴隸”這個詞的具體含義,但也差不離能猜出了八九分。
“是的。”
出乎意料的,侍從竟絲毫沒有猶豫地肯定了她的問題,就像是一早便料定了她會這樣問似的。
金楹心底一沉,禁不住皺緊眉頭。
“我能去看看嗎?”
她猶豫片刻,才道。
“活物販賣區在負一層,如果您現在過去,很有可能會錯過即將開始的拍賣會。”
侍從緩緩而言。
“請您帶我們前去吧。”
金楹這話甚至沒有一絲猶豫,隻是心中突突跳得厲害,藏在裙擺間的手,也不由攥緊了。
穿行過昏暗的廊道,自繁複裝飾的電梯下至負一層。緊緊跟在兄長身邊的金楹嗅到空氣中格外潮濕的味道,其中似乎更多了分淡淡的腥味。
不知是否是來到地下的緣故,她竟感覺周身的空氣也冷了下來,僅穿著條純白色吊帶長裙的她,不免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金桓見狀,脫下自己的外套,輕輕搭在了金楹身上,牽著她的手更攥緊了些。
這個地方太詭異了。
隱隱約約似乎還聽得見遠處傳來的嘈雜人聲,像是至少數十人的謾罵調笑聲,夾雜著一些模糊的鞭笞聲。如果更加仔細地去聽,甚至還能聽到幾分並不真切的呻吟聲。
金桓於是變得更加警惕起來,審視著目光所及的每一處,心中隻騰升起更為莫大的不祥預感。
“就是這裏了。”
侍從在一間房門前停下,又一次恭恭敬敬地行禮,不過卻並沒有要替她們打開的意思。
“謝謝。”
金楹向他道了謝,那位金麵具的侍從便很快從走廊的盡頭消失了,房間門外於是隻剩她們二人。
金楹深深吸了口氣,上前半步,作勢便要伸手去敲門。
金桓看得出她同樣的不安與緊張,再加上剛才自己隱約聽到的那些聲響,他終是歎了口氣,上前按下金楹的手,安慰似的輕輕拍了拍,笑道:
“阿楹,這裏我們都是第一次來,這門後麵有沒有危險也還未可知。這樣吧,你先在這裏等我一下,哥哥先進去看看,好嗎?”
金楹皺著眉頭也像是不知所措的樣子,思索片刻,她還是對金桓點了點頭,側身讓開了位置。
“哥,你小心些。”
金桓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溫柔目光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叩叩。”
食指指節輕輕敲了敲門,但門後似乎並無人注意到這陣叩門聲,依舊嘈雜地喧嚷著。金桓於是徑直將手放在了金漆門把手上,緩緩向下按,沉重大門便隨著他的動作漸漸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