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力再次醒來,是被一陣急促的拍門聲給驚醒的。
他醒後的第一個動作,是去摸枕頭的下麵。
那裏空空如也!
丁力這才想起,自己的身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武器。
他定了定神,回到現實當中。
他明白,該來的真就來了。
穿著睡衣,趿拉著鞋,丁力很平靜地打開了房門。
就在打開門的一瞬間,他就發現七八個日本憲兵,端著長槍望著自己,其中還有一張他很熟悉的臉。
凡是和自己打過交道的人,丁力都是過目不忘的,這才是一個特工最基本的素養。
出現在他視野裏的,是大竹敏那張陰鷙的臉。丁力在買第二輛摩托車時,曾被他當街盤查過,而且為了核實他的身份,還專程去過他的賭館。
雖然丁力滿心的疑惑,但還是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一副懵懂的樣子。
他對麵前的憲兵道:“太君,有什麼事情嗎?”
有一個身材壯碩的憲兵,根本就沒和他廢話,直接將丁力推到了牆壁的邊上,讓他高舉起雙手來,另一個憲兵則上上下下搜查起丁力的身上。
丁力明白,這是怕他身上藏有武器。
與此同時,其他的憲兵分工明確,有去搜查臥室的,還有去搜查洗手間的。
這時,已經搜完丁力全身的憲兵,用生硬的中國話道:“你的,良民證的拿來,檢查!”
其實,在他們搜自己身的時候,丁力就想明白了,這不過是例行檢查,如果真若是自己的行蹤身份被破解了,那麼這些如狼似虎的家夥,早就把自己放翻在地了。
丁力邊去衣架那邊去取上衣口袋裏的良民證,邊抱怨道:“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啊,怎麼上來就搜身呢?弄得我好像是個罪犯似的!”
但是,卻沒有人去聽他的解釋和嘮叨,有一個憲兵從他手上奪過良民證,把它交給了一直就沒說話的大竹。
大竹帶的這隊人,專門搜查道裏的所有的旅館,因為以他的判斷,這個凶手住的地方,一定距離案發地點不會太遠。
這是他們搜的第三家旅館了。
和他一同搜查的憲兵都不理解,為什麼還要搜這家日本人開的旅館,一般的反滿抗日分子,是不住這地兒的。
但大竹是司令官請來破案的,這些人不得不聽從大竹的指令。
大竹是從凶犯的角度來考慮的,因為他清楚,這個凶犯可不能用常人的角度來衡量,以往這個凶犯可是沒少讓他們吃苦頭。
大竹搜查的方式,也特別的簡單而且高效,每到一處,他都先看登記簿,就找這幾日從新京來的男旅客,而且歲數太大和歲數太小的,也不查。
這麼一來,他搜查的效率,就特別的快。
來到富士山旅館的時候,就更加的好區分了。
因為這裏的旅客,百分之八十,都是日本籍的,其他中國籍的,來自新京的也沒有幾人,再從性別和年齡上一區分,符合條件的,也就一兩個了。
丁力是首先被查的。
大竹接過憲兵遞來的身份證,把它舉到丁力的臉邊,仔細一對比,還真是一個人。
不僅如此,大竹在仔細觀察的過程中,還發現眼前這個人,自己好像打過交道,隻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了。
所以,大竹隻能詢問道:“你來哈爾濱幹什麼來了?”
丁力邊整理著被搜身時被弄皺了的衣服,邊沒好氣地道:“我來哈市是考查的,想在這裏開一家分店!”
他的回道輕描淡寫,無懈可擊。
大竹隻能再問道:“那你在新京是做什麼生意的?”
丁力毫不猶豫地道:“我是開賭館的,賭館就在大馬路一帶,名字叫如意賭館!”
聽見丁力說的位置和名稱,大竹猛然間想了起來,眼前這個人被自己查過,他說的地方,自己也曾去過。
大竹開口道:“原來是丁老板啊,你還記得我嗎?”
丁力聽他這麼一講,忙仔細看了大竹幾眼,然後略有所悟地道:“太君,您不是新京憲兵隊的嗎?怎麼調到哈市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