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藤解釋完,便擅自拎起幺雞身旁的小皮箱,將自己桌上的公文包夾起,單手扶起已經搖搖欲倒的幺雞,向臥鋪車廂那邊走去。
丁力目送他們走遠之後,也裝著要去廁所,尾隨而去。
走過兩車的連接處,丁力故意停頓了一下,他透過車門上的玻璃,在偷瞄著他們會進入哪一個包廂。
另外,丁力也是在給幺雞望風並製造機會。
試想,如果自己跟得太緊了,幺雞一定心存顧忌,不會放手一搏的。
如今自己守在這裏,真若是有什麼突發的狀況,自己還能給她提供一些支援的。
眼瞧著他們進了三號包廂。
丁力又耐心地等了三分鍾,這才打開臥鋪車廂的車門,徑直朝三號包廂走去。
丁力的腳步輕而且柔,目的就是不要驚動其他包廂之內的人。
快步來到三號包廂門外,他貼耳上去一聽。
裏麵靜悄悄的。
這也堅定了丁力的判斷:幺雞已經得手了!
丁力想到此,將門向內一推,閃身而入。
那個叫加藤的胖軍官,已經麵朝裏,橫躺在右邊的底鋪之上,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幺雞背對著門,正在翻閱著從皮公文包內拿出的文件。
她聽見身後的門一響,十分警覺地一轉身,揚起右手,就如一隻母豹子一般,撲向了丁力。
丁力都能看見右手之中,那枚刀片的寒光了。
丁力連忙低聲道:“別誤會,我是白板!”
還算及時,幺雞聽到了這句話,已經伸到丁力麵前的手,停住了。
她十分驚詫地望著眼前這個衣著得體,頭戴禮帽,留著短須的中年男人。不解地道:“你是白板?你怎麼會在這裏!”
丁力沒先回答她的問話,而是先奔到了底鋪那裏,認真確定了一下。
這個加藤已經嗝屁了,頸動脈已經被割開,血已經浸濕了床鋪。
看來自己的判斷沒錯,幺雞果然沒有放過他。
丁力轉身來到小茶幾前,他也翻看起那些文件來。
這些東西,對他同樣重要,因為他已經判斷出幺雞就是為了這東西來的。
這時候不共享一下,豈不浪費了機會?
幺雞跟了過來,一推丁力的胳膊,不滿地道:“你還沒告訴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呢!”
丁力一邊翻閱著文件,一邊回答道:“我是要去哈爾濱辦事情,在餐車上遇見你了,見這個日本人纏上你了,不放心,想過來幫上一手的,沒想到,來晚了一步!”
幺雞不知道他這番話裏,水份會有多少,但心裏還是很感動的,這說明白板還沒徹底忘了自己這個組長。
她開口道:“你的事情,我也聽到了一些,做得挺提氣的,長了中國人的威風!”
說到此,她話風一轉,又十分嚴肅地道:“你和我講真話,是不是和共黨的人合作了?”
丁力心頭一驚,他明白,如今的國共正是交惡正酣的時候,自己加入地下黨組織的事兒,無論如何,也是不能和她講的,否則,難保她不會和自己刀兵相見!
所以,丁力一副玩世不恭地道:“說啥呢,我連黨國的規矩都不願意守,還會去接受共黨的條條框框?我不是有病嗎?”
幺雞聽丁力這麼一講,也有些相信了,對呀,這個白板,可是腦後長著反骨的家夥,自己這個組織,他說放棄,就放棄了,讓他去守共黨的清規戒律,還真的不大可能。
但她又不放心地道:“那你有的行動搞得那麼隆重,沒人合作,誰信啊?”
聽她這麼一講,丁力知道:不說點實情,她是不會輕信的。
丁力就無奈地道:“啥事還真瞞不過你,我在新京有著自己的一票人馬,都是我手把手教出來的,不可信的人,我會合作嗎?”
丁力這麼講,幺雞是相信的,他們這些做特工的,都隻相信自己相信的人。
幺雞內心之中,十分的羨慕,白板留在新京,僅僅過了半年多的時間,就混得風生水起了!
不僅連著做了許多驚天大案,搞得日滿軍政兩界雞飛狗跳的同時,還組建了自己的團隊,看來比我這個國府派過來的組織,還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