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開始了。
大竹的計劃,也在有條不紊地推進著。
最先落實的,是第三招兒。
電車公司答應了工人們的提議,除了增加工資之外,還破天荒地以公司的名義,向市法院提交了訴狀,將在公共電車上鬧事打人的憲兵告了。
市法院還真就開庭了,傳訊了鬧事打人的憲兵,並且當庭做出了宣判,將憲兵拘留了十天,還賠付了傷者的醫藥費。
哈市的各大報紙,也都連篇累牘地登載了這個轟動事件。
當然,最高興的,還是那些電車工人,以及推動這次事件的地下組織。
丁力自然也看到了這些報道,他和其他人有所不同的是,總感覺這事情太蹊蹺了,順利得有些難以想象。
日本人這是抽了什麼瘋?自己動手打自己的臉?
他怎麼也想不通。
還有讓他不解的是,敵人的圍捕行動失敗了,可是並沒有深究這件事兒,難道說死了的那個暗探,就算白死了?
這丁力依然想不通。
不過,他也沒有別的方法,隻能靜觀其變,因為主動權不在自己手中。
如今他能做的就是,把自己隱藏得更深一些。
所以,這幾天,丁力吃住都在賭場之內,他就像一個敬業的商人,在深耕著自己的那份事業。
對手大竹他們當然也在查騎手,不過這一次沒有那麼的大張旗鼓地進行。
大竹是有意將這事兒低調處理了,因為根據以往的經驗,越是高調追查,騎手就藏得越深,所以,這一次大竹想要反其道而行之。
與此同時,他也想給哈市的地下組織一個錯覺,那就是,這一次的憲兵隊並沒有太在意這回的罷工活動!
他的這幾招兒,還真就奏效了,首先取得了勝利的電車工人,第二天就開始複工了,哈市的交通又恢複了往日的模樣。
市麵之上一平靜下來,地下組織自然誤以為風頭已經過去了,各個小組,又恢複了之前原有的工作。
這期間,丁力和表哥,還是見過一麵的。
表哥除表揚了丁力的單人獨騎救場功績之外,還對丁力言道:“這次我們在哈市取得了罷工的重大勝利,這說明我們搞工運的路子是對頭的,我想把這樣的運動,普及開去,讓全滿洲的工人都積極行動起來,為他們爭得權益的同時,也全麵打擊一下敵人的囂張氣焰!”
丁力聽後,當即表示反對,他的理由是:如今滿洲的敵人勢頭正盛,這麼硬碰硬的鬥爭,是會給我們的組織,還有工人們帶來意想不到的損失的!
表哥聽了丁力的擔憂,不以為意地道:“凡是鬥爭就會有風險的,我們總不能因為有風險,就不去戰鬥了吧!況且,我們在這哈市,不是已經取得了成功嗎?”
丁力還想再勸,但他發現,表哥已經拿定了主意!再也聽不進去他的勸說了。
丁力無奈,但還是再次對表哥道:“你一定要告訴所有地下組織,務必要加強安全意識,如今的日本人和滿洲政府,為了他們的統治需求,是會瘋狂鎮壓反抗他們的個人和組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