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倌見客人敞亮,就高興地收了錢,下樓安排去了。
丁力則起身來到窗前,舉目望去,廣場上的一切,盡在眼底。
不到二十分鍾,四個硬菜,一碗米飯,外加一壺好酒,就上齊了,堂倌還知趣地為丁力關上了包間的門。
丁力轉回身來,坐在桌前,他就著菜肴,吃起了米飯,那壺好酒,他卻一口沒動。
丁力吃得並不快,反正他有的是時間,因為接頭的時間,並沒有到。
這頓飯,他足足吃了一個多鍾頭。
這期間,丁力也間或起身,來到窗前,舉目向廣場望去,看那裏有沒有什麼變化。
十二點半一過,廣場之上的遊人和商販忽然多了起來。
起初丁力並沒有太在意,可他仔細看過之後,就覺得不正常了。
因為有的商販太年輕了些,就比如賣香煙的人,竟然是個壯小夥子。
還有進入教堂做禮拜的人,也多了些年輕男人的麵孔。
於細微之處見真章,這些微小的不和諧,讓丁力頓生疑竇,他覺得這事複雜了。
眼瞧著接頭的時間到了,丁力甚至已經看見了一個手拿報紙的人,站到了教堂的台階之上了。
丁力這時已經吃飽了,他站起身來,拉開包間的門,從從容容地下樓了。
來到四季春的外麵,丁力在沒人的地方,先除去了臉上的假胡子,露出來他那張青春無敵的麵孔。
這一切做妥當了之後,丁力並沒有邁步走向廣場,而是去了相反的方向。
距此五六十米的地方,是一家俄式聖彼得堡酒吧。
酒吧的門前,圍聚著三四個衣衫襤褸的小叫花子,中央大街之上,這種小叫花子,隨處可見,這也是滿洲治下的一個奇景。
丁力快步走到一個小叫花子的身前,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鈔票來,對那個小叫花子道:“這錢你想不想要?”
那個小叫花子伸手要接,丁力卻說道:“錢可以給你,但你得替我辦一件事兒!”
小叫花子問道:“什麼事兒?”
丁力向索菲亞教堂那邊一指,道:“教堂台階上,有一個手拿早報的人,那是我的朋友,你去把他請到這個酒吧來,這錢就是你的了!能辦到嗎?”
小叫花子道:“不就是傳個話嗎?能辦到!”
說完,他一把搶過丁力手上的鈔票,飛一般朝教堂奔去了!
教堂的門口,常師傅已經站了有十來分鍾了,他的內心之中,是真的不希望組織的同誌能前來赴約。
上午九點多鍾,他的徒弟,從奉天來過電話了,說他已經到了奉天了,同行的人,還給了他一筆錢。
常師傅在電話裏道:“那你就在奉天找個事兒做吧,過幾天師傅就去看你了!”
說完,常師傅就掛斷了電話。
他心裏在想:師父也就能幫你到此了!
到了中午,大竹叫常師傅吃了午餐,然後又叮囑了他幾句,便叫人將常師傅送到了索菲亞廣場。
今天的這次行動,大竹做足了功課,他叫木村抽調了十多名精兵強將,化裝成各類做生意的小販,遊走在廣場及周邊。
他則帶著從新京來的特勤隊員和木村,裝扮成了參加禮拜的信徒,進入了教堂,都埋伏在教堂大門的附近,作為第一梯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