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還有人在哭。

鬱從心睜開眼睛,極具年代感的掛曆裝飾畫映入眼簾。

視線很清晰,一眼就看到上麵的2000年字樣。

這一年她才十三歲!

怎麼回事?

她重生了?

“心心你醒了?”

鬱從心轉過頭,看到十幾歲的姐姐,陡然睜大眼睛。

她,真的重生了!

十七歲的鬱從容朝門外的堂屋大喊:“爸、媽,妹妹醒了!”

堂屋裏喋喋不休的爭吵終於停止,鬱建華和李秋紅衝進來,抱著她就是大哭。

李秋紅伸手想碰她的額頭,又怕給她弄疼了,觸電似的縮回手,眼含熱淚:“丫頭,疼不疼?”

鬱建華撮著手站在一邊,愧疚的看著她。

在家人們關切的注視中,鬱從心捂緊嘴巴,拚命壓抑號啕大哭的衝動。

天可憐見!她重生了!

重生在媽媽還沒有去世,爸爸還沒有癱瘓,姐姐還沒有長大的時候!

以為她是疼的,鬱建華上來摟著她想抱起床,“丫頭別哭,都是爸爸不好,爸爸沒有保護好你,走爸爸帶你去看醫生。”

這時,臥室門口傳來一道怨毒的聲音:“死丫頭從小就會裝怪,不過是輕輕碰了下,怎麼就要死要活了?去找什麼大夫白花冤枉錢。”

沉浸在重生喜悅當中的鬱從心頓時心下一涼,她回到了父母健在的小時候,那奶奶也更年輕、更健壯了。

這個他們一家的血脈至親,偏偏是敗了他們一家兩代的惡毒女人。

鬱從心的左臂隱隱作痛,她記起來是怎麼回事了。

她的姐姐鬱從容正在念高二,是臨近幾個村唯一念高中的女生。

這在極度重男輕女的鬱家簡直是大逆不道。

當初姐姐才初三的時候,鄭瑞琴這個老妖婆就張羅著四處給她說親。

是爸爸鬱建華拚死拚活跟家裏鬧,才換來了姐姐繼續讀書的機會。

可這樣就消停了嗎?怎麼可能。

鬱從容今年高二,這一年多裏,鄭瑞琴幾乎每個月都要在家裏鬧上一兩次。

就為了逼姐姐輟學回家,要麼嫁人,要麼打工。

六十多歲的鄉下婦人,嘴巴極其惡毒,但至少不會動手,今天卻極其反常的想打人。

鬱從心眼疾手快,替姐姐擋了她扔過來的水杯,當時手臂就鑽心的痛。

也是好在她擋了這一下,要不然水杯就會直接砸在姐姐頭上。

後果不堪設想!

隻是鬱從心從小體弱,今天又被家裏的陣仗嚇到了,情緒一激動就短暫的昏迷了一會兒。

讓她重生回來。

上輩子鬱從心怕花家裏的錢,雖然很痛,卻阻止了爸媽帶她去看醫生,但這一次……

她抬頭看向門口地獄羅刹樣的老人,張嘴大哭:“好痛……爸爸我的手是不是要斷了?嗚嗚嗚好痛……”

除了鄭瑞琴外的所有人都麵色大變。

李秋紅身子一抖淚如雨下,“孩他爸!還不快背上孩子快走!”

鄭瑞琴大怒,嘴裏又開始不幹不淨的大罵起來。

但現在所有人都不在乎她說什麼了。

夜色中,鬱從容在前麵打手電,鬱建華背上鬱從心,李秋紅在後麵幫忙扶著小女兒。

一家四口焦急萬分,行色匆匆的趕往村頭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