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邊軍可謂幽州的戰力擔當,而其中白馬義從又為最精銳者。
他們披戴皮甲,除了前列是騎矛和馬刀的突破組合,後列則大多都是騎射手。經過常年特訓,這些騎士在馬背上不僅有準頭,甚至還能開硬弓。
進可攻,退可守,來去如風擅長穿插迂回。這支輕騎兵兼具突破和遊擊,組織度極高,在整個帝國中都算王牌。
然而營地被大批步軍圍困,任憑這些精銳輕騎再是強悍也無計可施。
……
寅時平旦,是夜與日交替之際。
天邊隱有金光乍現,但太陽還沒露出頭,高柳城仍籠罩在夜幕之下。此時想看清周圍,還是需要火把提供光亮。
此刻城東軍營一片肅殺,密密麻麻的步卒手持火炬,做好了進攻準備。
“公孫瓚縱容部曲劫掠地方,擾得遼東百姓家破人亡。劉公為息戰事以懷柔仁政叫域外諸部皆遣使臣服,擔憂異族不再為害自身權柄會因此降低,公孫瓚竟為私利壞州郡大事,暗中將來使殺害,使得我幽州深陷戰火摧殘……”
“爾等也是幽州人,故鄉衰弱至此心不痛乎?今朝逆賊公孫瓚已被斬殺,爾等可還是要負隅頑抗?”
軍營前,久久沒能得到營中回應,齊周神情不耐就要作出最後通牒。
對於公孫瓚的鷹犬爪牙,他一向都沒有好感。叛將縱容部下劫掠不是好東西,那這些直接為害百姓的部下,又能是好東西了?城內巷戰不比野外,白馬義從再精銳也無濟於事,根本跑不起來。
輕騎兵失去速度與靈活性,拿什麼跟幽州軍的大隊步卒頑抗?
冥頑不化最好,正好將這些吃兵糧喝民血的雜碎滅了,還幽州個朗朗乾坤!
“齊將軍,且慢。”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閻柔卻是脫出軍陣,代齊周進行勸降。
不管是劉虞的指示還是自身想法,他都不想見到兩軍刀兵相向。白馬義從這樣的精銳,消亡於內耗中實在太過可惜。
“諸君莫憂!劉公知道你們是被公孫瓚脅迫,這才做出不智之舉。劉公說了罪責全在公孫瓚一人,你們非但無罪,還能繼續保留現有職務繼續為國戎邊,難道你們連劉刺史都不信任嗎?”
此話一出,登時便引來回應聲。
“信得,自然信得。”
“劉刺史說的話,我等豈會不信。”
“劉公素來一諾千金,說啥是啥。”
劉虞的仁德之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仁善節儉愛民如子,這都是實打實看得見的。即便公孫瓚常在軍中詆毀,但義從們隻是表麵應著,心中都還是敬仰劉虞,眼下聽聞刺史寬赦他們……
不少人已然意動。
是的,公孫瓚待屬下很好,他們也決定誓死效忠。即便主家高舉叛旗,自己仍會毫不猶豫追隨,哪怕與大漢決裂也在所不惜。但是,主家死了啊!
人死如燈滅,沒多少人願意為死去的主子付出性命,眼下能降為何不降?
“那行,劉刺史命我接管遼東邊軍,現在聽我將令!向漢者取下翎盔,出營歸往遼東,向賊者留於營中,等待剿殺!”
說罷,閻柔叫幽州軍讓開一條道路,供出營者離去。
而這勸誡之言傳入營中,也瞬間瓦解了義從們抵抗的決心。向大漢還是向死去的公孫瓚,這不難抉擇。
很快營門大開,一個個義從低頭走出營來,他們全都取下頭盔,沒半點抵抗的想法。營中主將公孫範以及公孫瓚的長史關靖,他二人剛從酒醉中蘇醒便得知主家叛亂被殺的噩耗。震驚後見大勢已去,兩人沒隨波逐流,當場悲愴自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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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是個豔陽天。
自誅殺公孫瓚後,王耀沒再參與後續行動。得到劉虞派係將校的一一感謝,他稍加強化感情後,天亮便告辭離去。
劉虞征戰不行,但善後絕對沒問題。別看遼東還有公孫家幾萬舊部,劉虞施展仁德保準不見刀兵便化解掉矛盾,名望大賢不是吹的,除公孫瓚誰敢與他作對。
不想在此次事件中太過顯眼,王耀離開高柳城便徑直朝冀州開去。
他出征旗號是南下平叛,雖然可以自由活動,但不能離開路線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