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走了,憤然離席。
他本不願與何進這匹夫多言,若非外將來京勢必危害國家,他根本沒有與何進交談的欲望。
一個飽讀詩書胸懷滿腔抱負、憂國憂民且文武雙全的世家公子,跟一個昔日屠豬賣酒隻因妹妹被皇帝看上而雞犬升天的大將軍,其實真沒什麼好說。
兩人思維從根本上就有區別。
仿佛雞同鴨講,無論曹操以何種方式陳述利弊,何進都隻顧搖頭。
就是身旁侍奉的仆役都聽懂了召外將入京弊大於利,何進都還是那句自己動手會引得太後不快。曹操實在不能理解,難道召一群外將率兵聚勢來威脅,何氏就快意了?隻怕是更不快吧!弟弟不聽話硬要出手可以理解為任性,但聯合外人造勢脅迫自己就範,這隻能用長反骨來形容了。
天知道為什麼何進都能做到這步,卻沒法狠心直接滅殺閹黨。
實在無法忍受對方的固執,曹操丟下一句汝誠非英雄也,便憤然離席。
不過何進終究還是改變了主意,急忙發出快騎趕往各地收回成命。
就在曹操離去的次日,太後何氏也收到了風聲,不出意外這位屠戶之女心生畏懼了,當即罷退全體小黃門,令其還鄉。同時嚴令弟弟立刻阻止外將進犯京闕,讓他們從哪來回哪去。
然而猛虎出籠,又豈會任人指使?
……
對籠罩在京都雒陽上空的陰雲並不在乎,王耀率軍踏上了赴任的路途。
幽州軍已經分離開來,直直朝涿郡開去了。涿郡一直是不下州府薊郡的大郡,加之又為海內大儒盧植故鄉,各方麵設施都非常完善,常駐一州之軍不在話下。
並州暫不用回,並州軍也是如此。
此次出證調動的軍隊連半數都未到,剩餘的州軍完全可以起到防衛的作用。軍事上有張遼鮑信於禁諸將,政事上也有毛玠田豐閻忠等賢良,完全無需擔心。
當務之急還是趕緊將冀州吃下來。
有了朝廷的正式任命,王耀也無須太過小心翼翼,對待當地世家大可以硬氣一些。隻要不砸了整個階級吃飯的鍋,沒誰敢在明麵上與他作對。
這年代講究的就是一個名分,光是有兵但是無名無份還不夠,就如史上的董太師,再是權傾朝野,一旦壞事做盡被天下人唾棄,那距離滅頂之禍也就不遠了。單家打不過你,十八路諸侯聯合在一塊夠不夠?明的玩不過你,陰的美人計、借刀殺人叫你防不甚防。
再是強大,又如何能以一己之力抗衡天下人,終逃不過一死。
但如果兵強馬壯實力強勁,卻還保持著完美無瑕的好名聲,那基本就立於不敗之地。此際王耀正是如此,隻要他不做萬夫所指的出格事,理由皆為公道所在,對冀州再是大刀闊斧也沒人能指摘他。
堂堂正正打硬的打不過,潛於暗處玩陰的沒由頭,除了認栽還能怎樣。
天下人並非都是傻子,造謠言也不是憑空就能造的,那樣根本沒人信。起碼要有些人盡皆知的苗頭,如此方可推波助瀾造成聲勢。其實並沒有存粹的抹黑這個概念,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賢名在外做事不漏破綻,世家縱有通天之能對他王耀都無可奈何,何況他們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