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桓人的箭矢並未起到多少效用,張揚對此早有預料。
他世代定居於邊疆,對域外異族具有非常貼切的認知。馳騁在馬背上很難拉開硬弓,且長弓也不方便攜帶,故此除卻天生神力的勇士,短弓就是大多烏桓人的標配,無論弓術優劣與否都是如此。
更不用說並非每個烏桓弓手都配備有鐵箭頭了,不少弓箭手的箭矢既不是鐵也不是銅,而僅僅是一塊被磨尖銳的石塊,此等箭矢莫說穿透重甲,縱是全身無有防護,隻要不命中要害都損傷不到性命。
兩三輪箭矢接連墜落,卻根本沒能造成多少傷亡。兩千餘重甲騎兵除開十來個被射中麵門眼眶的倒黴蛋,基本上可謂是毫發無傷。
大部分箭矢都沒能穿破袖筒愷,就更別說內裏的鎖子甲了。至於少部分利箭穿透兩層甲裝也失了勁力,刺破肌膚後便再難寸進。
“兄弟們,殺啊!”
“建功立業,就在今天!”
密密麻麻的鐵騎怒吼咆哮著,硬頂著漫天箭矢朝前殺去。能夠被選為重騎兵的戰馬無一不是優良戎馬,在這緊急時刻它們蹄踏如風,竭力迅速縮短雙方距離。
“這……”
見自己的進攻根本就沒能起到多少效用,一眾烏桓弓手麵如死灰。
在巨大的裝備差異下,他們竭盡全力展開的攻勢顯得非常可笑。無論用何種技法,縱是都快將弓弦拉斷了也是無用功。
“烏桓的勇士們,拔刀迎戰!”
弓兵頭領乃是一名魁梧的壯漢,瞅見己方攻勢居然連漢軍的甲胄都無法破開,他的內心頓時便冰冷下來。
即便深知連箭矢都無效,叫這些輕裝弓手近身與重騎兵廝殺無異於飛蛾撲火,但他卻也隻能如此下令。
這裏不是漢界,這裏是域外,這裏就是烏桓。烏桓人站在屬於自己的土地上,又豈能後退半步?他們早已退無可退!
“殺啊!”
聽聞將令,望著那愈來愈近的漢軍鐵騎,對方盔上鮮明的翎羽與臉上猙獰的表情清晰可見,弓手們實在提不起鬥誌,竟有大半丟下武器轉身就跑,而剩下的少數人則麻木的抽出彎刀,一聲不吭的朝漢軍迎去。就烏桓人的角度,他們毫無疑問是好樣的,是英雄。可從軍事角度來看,這卻是在送死,連拖延片刻都做不到。
“擋我者死!”
看著咬牙殺來的烏桓兵,衝在最前列的趙雲麵無表情,雙臂一緊接連出槍,亮銀槍本就是破甲利器,又何況麵對是無有任何防護的血肉之軀?
隻見銀光閃動血霧漫起,一個個烏桓兵卒甚至都沒能看清漢將的動作,便接連倒地含恨而死。仔細看去就能發現無一例外,他們的咽喉部位都有個致命的窟窿。
趙雲接觸的是一個點,而兩千重騎橫掃的則是麵。
或許甲騎們個人實力遠不如趙雲,卻也是王耀麾下騎軍中數一數二的好手。
即便前方烏桓弓手戰力微弱,他們也沒有掉以輕心,全都抬起了細長的騎槍,眯著眸眼開始加速衝鋒。所謂獅子搏兔皆用全力,也莫過於此了。
噗噗——
兩軍相接,頓時便掀起血雨腥風。
作為王耀的近衛騎兵,兩千重騎雖然裝備精良,卻很少被派出作戰,大多數時候都跟隨在王耀身旁。
日複一日的操演他們早已厭煩,眼下終於能投入實戰也讓甲騎們興奮。
他們挺槍前突,開啟了一場一邊倒的殺戮。細長的騎兵不知比彎刀長出多少,而一寸長一寸強也絕非空穴來風,往往烏桓弓手還沒能抬起手中彎刀,胸膛便已經被漢軍甲騎給狠狠紮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