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門外緩緩進來的男人有著一張極為俊美的臉,氣質溫潤的如同質古的名玉,頰上已經在愈合中的傷口對他的高貴優雅沒有絲毫的影響,藍白色的病號服微微挽起,露出包紮著紗布的手臂。..www..
淡淡的清香縈繞在鼻間,葉瑾年的唇角微微的掀起,睫毛輕輕顫動,那抹熟悉的氣息,伴著每一個呼吸,帶給她的是最最安心的感覺。
“傻瓜,睜開眼睛看看,我沒事。”柔和的聲音帶著幾分笑意,在葉瑾年的耳畔響起。
話音才落,葉瑾年緊合的眼簾刷的一下掀開,露出一雙水潤的明眸,裏麵沒有半點睡意。
沒急著說話,葉瑾年先是將來人由上至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通。半晌後,從邵司佑進門起就放下大半的心,終於算得上安全著陸,但還是忍不住的想要確認一句:“你沒事了?”
“都親眼看到了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倒是你,嚇死我了。”邵司佑好笑的抬手在葉瑾年額頭上輕輕的彈了一下,“總算,有驚無險。”
葉瑾年默不作聲,抬手將邵司佑要撤回去的手反握住,靜靜感受著從掌心傳來的溫度,溫涼的一如往昔。
“怎麼了?又不想說話了?”見到葉瑾年一直定定的對著自己看,顯然對先前的事情心有餘悸,邵司佑半帶著打趣的問道。
知道他是在說自己假扮年樂樂時怕被看穿所以保持沉默的樣子,葉瑾年也跟著莞爾一笑,從邵司佑走進門那一刻起,葉瑾年就已經確定,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年樂樂!
腦中出現這個名字,葉瑾年的臉色忽然一變,連忙從床上坐起來,抓著邵司佑的手也明顯加大力氣,擔憂的朝門外望去,語氣裏帶著焦急:“你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過來?年樂樂才剛剛出事,你作為她的未婚夫就這樣跑過來找我,萬一被布諾斯家族那邊的人撞見了,要怎麼辦?”
也正因為這個顧忌,她才忍住了去看望邵司佑的衝動,一旦布諾斯家族發難,會是不小的麻煩。
邵司佑連忙站起扶住葉瑾年,順勢將她亂動的身體攬進了懷裏,按住了她接下來的動作,聲音裏帶著明顯的心疼:“別亂動,小心你身上的傷。”
傷哪有這個重要?葉瑾年剛要反駁,卻在看到那雙冷靜自若的黑眸後,安靜了下來。*.**/*
“年年,你是關心則亂了。”微微歎了口氣,邵司佑安撫的拍拍葉瑾年的肩膀,在她詢問的眼神裏緩慢解釋道:
“昨天在我還沒醒來的時候,布諾斯的人偷偷的接走了年樂樂,這等於是向我表明了態度,年樂樂作為布諾斯家族的一員,無論是否能醒過來,都與邵家再沒有關聯。你也知道的,布諾斯家族不是普通的溫情家庭,對於親情淡薄的他們來說,可以容許一個永遠昏睡不醒的公主,但絕對不會姑息違反家規、忤逆家主的罪人。”
甚至,他們絕大多數的人是不希望年樂樂醒來的。
最後這句話被邵司佑咽進了肚子裏,但他不說,不等於葉瑾年就猜不到。
臉上的焦急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略微的沮喪。以年樂樂的身份生活了近六年,其中近兩年的光陰在布諾斯家族度過,即使是養個寵物,也該生出些感情吧,何況是親人。
“好了,別想那麼多,先讓我看看你的傷怎麼樣了。”邵司佑輕哄著揉揉葉瑾年的長發,轉移話題的說道。
“陪護小姐才換了藥,拆拆包包的,很疼。”葉瑾年立即拒絕,腰上的傷雖然她看不到,但她想象得到究竟有多嚴重,這樣的傷她不想讓邵司佑擔心,隨即抬眼問道:“我房間裏的陪護呢?”
“才想起問?”邵司佑也不勉強,失笑的瞧著葉瑾年,唇角帶著一絲無奈:“支走一個陪護而已,有什麼難的。”
那倒是,葉瑾年同意的點點頭,連自己的身份都能輕易看穿,這點小事當然是難不住邵司佑的,跟著又有些疑惑:“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是誰的?”
“嗬,我還以為你會一直忍著不問。”墨色的眸中蕩漾著細碎的溫柔包容,邵司佑優雅的撩唇,“從你到我身邊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誰。”
“第一天?”聽見邵司佑的回答,葉瑾年立即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虧她還曾沾沾自喜以為自己的偽裝有多高明,敢情從第一天起就被這男人看穿了,她之前還以為,是那次她在醫院裏反駁林羽菲時引起邵司佑的懷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