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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瑾年離開公司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鼎天小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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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將至,熱鬧的街道上人群熙攘,到處都彌漫著節日的歡樂氣息,葉瑾年沒有開車,一個人漫無目的走在街上,不時的與來往的行人擦身而過,壓在心口的沉悶與他們臉上洋溢著的喜悅格格不入。

雖然是早就猜到的結果,但在真真切切的發現時仍舊很難接受。

就像南宮明旭說的,隻要她仔細查過葉氏七年前跟日本互通的賬目,很多事情都會明朗起來。姐姐對她回公司幫忙的阻撓態度,許麗華遇見她時恨意十足的反應,都在那些數字裏找到了原因。

“葉瑾年,你說跟孩子的死有關的所有人你都不會放過,那你最最不該放過的第一個人就是你尊敬愛戴的好父親,葉朔!”腦子裏不斷的重複著南宮明旭歇斯底裏的怒吼,一遍又一遍。

她很想要自欺欺人的把它當成南宮明旭憤怒時的口不擇言,可這個理由在這些數據麵前不堪一擊。即使是在七年後的今天,那些人仍舊與葉氏有著密切的賬務往來,甚至在葉氏裏還不甚明顯的擁有著部分股份。

暗殺,離婚,車禍,重生…

假如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疼她護她寵她嬌慣她的父親,她該怎麼做?以愛之名最後誘發的這一切,比純粹的故意傷害更讓她無法接受。

同一天裏,她知道了那個曾在她腹中死去的孩子的屍骨下落,也知曉了當年導致一切的殘酷真相。

晚風卷起碎雪撲簌簌的飛揚,有些飄進鼻間,帶起一陣陣的酸澀。忽然覺得好累,身心疲憊的累。

這樣漫無目的的走,明明周圍都是明亮的燈光,可葉瑾年覺得,眼前仍舊是那麼的黑。

不遠處的街角,一輛黑色賓利快速的停下,邵司佑從車上走下來,看到的就是這樣驚心一幕。

人流擁擠的鬧市區,那抹熟悉的纖細身影緩緩走著,對刺耳的喇叭聲置若罔聞,周邊車輛迅速的從她旁邊滑過,她卻連一點點躲閃的反應都沒有,甚至好幾次都險些被撞到。

“小心!”就在一輛車即將擦過葉瑾年身側的瞬間,邵司佑一隻手倏地抓住葉瑾年的胳膊將她拽進懷裏。

熟悉的聲音讓葉瑾年空洞的眸光漸漸聚焦,抬頭望了眼身側喧鬧的車流,還有那雙寫滿了擔心跟焦急的眸子,驀然回神。

“司佑?”帶著幾分驚訝,葉瑾年望著忽然出現抱住自己的邵司佑,一貫優雅從容的臉上還帶著她從未見過的慌亂,急促的呼吸可見他是多麼著急的衝過來抱住自己。

隻是,這個時候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的?

“司佑…天!”身後接連響起的喇叭聲和叫罵聲終於讓葉瑾年意識到兩人現在身處的環境,連忙拉起邵司佑的手朝著附近的一個暗巷快跑,邵司佑也任由她拽著,眼裏那抹擔心淡去,漸漸回溫。

到了暗巷裏,葉瑾年先是四周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沒什麼可疑人出現才轉過頭問邵司佑:“你怎麼來了?”

就算是在平時,他們都還要小心別被媒體拍到引來麻煩,何況是現在這種特殊時期,邵司佑就這麼毫不避諱的找過來,還選在剛剛那麼顯眼的地方抱她,真當布諾斯家族的人都是死的麼。

邵司佑沒有回答,將葉瑾年冰涼的手握在掌心裏,剛剛她拉住自己的時候就發現,這雙手冷得厲害。

葉瑾年身後保護她的人跟了不少,但也隻有在她遇見危險時才會出現,像剛才那種情況,他們是無權過問的,在來的路上,邵司佑雖然已經聽到了報告,可親眼看到,還是被嚇得不輕。

從巷口那邊透過來的燈光朦朦朧朧的模糊了葉瑾年的臉,隻看到一雙清亮清亮的眼睛在黑暗裏看著他,雖然顯得有些著急,但已經不見了剛才的無神,邵司佑高懸的心隨之安定了許多。

認識了這麼久,葉瑾年遇強則強的性子,如此失魂落魄的脆弱,還是第一次見到。

“怎麼不說話…”葉瑾年不解的抬頭,聽不到回答又看不清表情,心裏就有點毛毛的。

話沒問完,就感覺到眼前有陰影倏地罩下,唇,猝不及防的被深深吻住,帶著一絲懲罰的意味,激烈地吸吮著她冰涼的唇,在葉瑾年驚愣的瞬間,舌已經略帶急迫的強勢侵入她的口中,翻卷吸吮,頃刻間掠奪了她所有的呼吸。

舌尖共舞,唇齒糾纏,葉瑾年在這樣噬人的索吻中輕輕的環住邵司佑的脖頸,回應著他反常的激烈,輾轉反複,直到兩人的氣息都變得繚亂不穩,才緩緩分開。

“你在生氣。”手仍舊攬著邵司佑的脖頸,葉瑾年仰著頭平複著呼吸,黑暗裏的眼睛晶亮晶亮,很小聲,卻也很肯定的說道。

邵司佑剛剛的吻,就好像是要急切證明自己的存在一般,激烈用力夾帶著一股隱約的怒氣,他在生氣,她知道的,可是,為什麼。

邵司佑低低的哼了一聲,就在葉瑾年以為他要回答自己的時候,張開的唇裏吐出的卻是另一件事:“你喝酒了?”

她柔軟的唇上帶著淡淡的酒味,在剛剛的那個吻裏被他所嚐。

“唔。”葉瑾年垂著頭含糊的應了一聲,在離開公司之前的確喝了一點兒的,本以為酒量不佳的自己可以一醉無憂,結果今天卻反常的越喝越清明,計劃落空,所以才跑出來透透氣。

看著葉瑾年狀似認錯的可憐模樣,邵司佑無奈,剛才葉瑾然已經在電話裏大致的和他說了些情況,葉瑾年心裏有多難受,他怎麼會不知道。

手指輕柔的摩挲著葉瑾年被自己吻得紅腫的唇,邵司佑凝視著那雙在黑暗裏十分明亮的眼睛,然後一點點用手蓋住,柔聲哄道:

“傻瓜,我在這裏,難過了就哭出來。”

說著,將她重重的壓進自己懷裏。

葉瑾年沒有說話,伸出手環住邵司佑的腰,埋進他的懷裏的頭也順勢頂在他的胸口,狠狠的嗅著屬於邵司佑的氣息,安心的,溫暖的味道。

慢慢的,肩膀開始微微顫動,漸漸的,有隱約的哭腔從裏麵溢出。

最最敬愛的親人突然間變成了她所有悲劇的元凶,經曆過的苦痛難過,最後甚至連恨都沒辦法寄托。在鬱結的矛盾裏,假如不能痛痛快快的發泄一場,她想她會窒息得死掉。可是,偏偏那習慣的驕傲又容不得她流淚低頭。

環在腰上的手漸漸改成攥住邵司佑的衣服,用力的攥出一道道褶皺,壓抑的哭聲逐漸放大,伴著嗚咽的晚風,在幽暗的巷子裏回蕩。

邵司佑沉默的聽著,抱著葉瑾年的手在她悲傷安撫的輕拍,心,渀佛被碾過一般的疼。

霍爾克突然將年樂樂送來邵家,他措手不及隻好跟著邵天傲一起去了郊區的別墅,電話被布諾斯家族的人以保護年樂樂為名監聽,別墅裏也有不少霍爾克留下的眼線,他隻能借著肖文報告公司業務的機會提示肖文不要阻止霍爾克跟葉瑾年的見麵,借此向葉瑾年解釋現狀。可他沒想到,霍爾克會找來南宮明旭。得知這些,他放心不下的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