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哦,我差點就忘了,原來楚小姐也是有過孩子的人,可惜以後都不會再有了。”葉瑾年打斷楚若的話,帶著幾分挑釁的笑意,手輕輕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你這麼激動,是不是在猜我被擄來這裏之前跟南宮明旭一起消失過一整天,在那期間我們發生了什麼?”
“賤人!”楚若眼裏登時聚起濃重的殺意,“我一定會讓你跟這個孽種一起下地獄!”
“孽種?”渀佛楚若的話十分好笑,葉瑾年唇邊的弧度越加大了,抬手指著臉色難看的成銘,反問:“那我該怎麼稱呼你們先前的那個孩子,野種麼?”
“我殺了你!”楚若眼睛被氣的血紅,發出歇斯底裏喊叫,而這個消息顯然對成銘來說也是一個分量不輕的炸彈,以至於拉著楚若的手因為震驚而鬆了力道,讓楚若趁機掙脫,在下一秒就衝到了葉瑾年的眼前。
“葉瑾年,你去死!”
冬日的天總是黑的很早,尤其是深山裏的夜,尤其得早。夕陽的餘輝在銀白的雪地上烙下了淡紅的薄紗,遠遠的鋪開,築成一派寧靜的恢宏。
別墅裏很安靜,小梅急匆匆的帶著醫生從外麵走進來,就覺得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到詭異。
雖然夫人跟小姐今早跟少爺一起出門了,可也不該是這麼靜的。至少,那個剛剛回來就鬧得不得安寧的伊藤小姐不會這麼老實的。
有些擔心的看了眼樓上,但願葉小姐在她手裏不會吃什麼虧。
“萊恩醫生,這邊請。”小梅很盡責的將身後的人引上樓,到現在她仍舊不相信葉小姐有了身孕,她每天都陪著怎麼就看不出來,怎麼伊藤小姐一出現就說有了呢?
想到楚若,小梅在心裏狠狠的鄙視了她一通,明明囂張跋扈得很,還偏偏喜歡裝成一副委屈孱弱的模樣,還仗著成銘的寵愛橫行霸道,目中無人。成銘那家夥,也一定是個高度近視的。
狐假虎威,總有一天會被人收拾的很慘。小梅恨恨地想著。
一抬頭,小梅見到葉瑾年房間的門突然開了,從裏麵走出兩個人影,確切的說,是三個。
最讓她想不到的是,她剛剛還心心念念的報應這麼快就應驗在了伊藤小姐的身上,不由得傻愣愣的看著從裏麵慢慢走出來的幾個人,而她身後的醫生更是誇張的叫了一聲,然後在成銘的狠戾目光裏閉上了嘴巴。
“你倒是聰明。”葉瑾年輕笑著看了成銘一眼,假如那個醫生繼續吵下去,她不介意在楚若脖子上多劃上一刀當酬勞。
“葉小姐,你不可能出去的,隻要你肯放開楚若,我可以保證剛剛的事情絕不會再發生。”成銘擰著眉,穩步跟在葉瑾年和楚若後麵,沉聲說道。
一切發生的太快也太突然。
他承認,他是故意在葉瑾年說出孩子的事情時放鬆對楚若的禁錮的。相信沒有人能在聽到別人罵自己的孩子是野種的時候,仍舊保持淡定,他也一樣。
所以,他故意的放開了楚若,當然,他會很有分寸的保證葉瑾年的生命安全,至少在少爺下命令之前,她還不能死。
然而,誰也沒想到,葉瑾年能在短短幾秒內製住了楚若,不僅如此,還順走了她腰上的槍,然後冷靜的對他說,請讓開。
這應該是成銘第一次認真的正視眼前的葉瑾年。
她比剛來這裏時瘦了不少,臉龐小巧,皮膚白皙,下巴尖尖的,唇色也很淡,勾著一抹淺淺的弧。眼睛很美,黑曜石般的晶亮清透,跟琳達很像,卻比她多了許多神采,流轉著璀璨的自信跟不馴,此刻,正帶著幾分挑釁的意味看著自己,恰恰將那股隱在清新外表下的張揚表現淋漓,有種讓人移不開視線的吸引力。
在此之前,他隻知道她是自己的一個任務,是楚若殺之後快的情敵,是被少爺厭惡確切說是嫉妒著的葉家千金。
在被軟禁別墅的兩個多月裏,她一直都很安靜,無論是琳達的挑釁刁難,還是少爺的藥物配餐,她都很平靜的接受,讓他一度以為,她隻是一個隨遇而安的女人。
現在看來,那隻是一種假象。
從她那麼幹脆利落的製住楚若的動作來看,她根本就沒有受到藥物的控製,而此刻抵在楚若動脈上的刀片,剛好驗證了她幾個月來從未安分過的行徑。
或許他有些明白,南宮明旭跟邵司佑對她執迷不悟的原因了。
對於成銘打量審視的目光葉瑾年並不打算理會,刀片抵在楚若的動脈上,一步步緩緩走下樓梯,每走一步,小梅跟那個醫生模樣的人都會很自覺的向後退開一步。
掌心有些黏膩膩的,是被楚若的血沾染的關係。楚若每個不老實的動作,都會換了葉瑾年毫不留情的一刀,修長白皙的脖子上已經被刀片密集的劃了四五道傷痕。
出不去別墅的這段時間,葉瑾年其實從來沒閑下來過。
自從食物裏下了藥,維尼對她的監視就放鬆了不少,她曾趁琳達陪晚姨在庭院裏散步的機會潛入過她的房裏,尋找可以同外界聯係的通訊工具,但洛爾斯顯然是下了狠心不給她機會,琳達房裏什麼也沒有。
但也不算一無所獲,比如說,此刻抵在楚若脖子上的鋒利刀片。
那天葉瑾年悄悄順走了一把修眉刀,將刀片藏在了衛生間鏡子邊緣的夾縫裏,以備萬一。
假如沒有它,此刻葉瑾年是沒有把握挑釁楚若再製服她,還順走她腰上那把槍的。
“葉小姐,相信經過這兩個月的相處您應該已經很清楚,少爺是不會傷害你的,剛剛的事隻是一場意外,我可以保證絕不會有下次。”緊跟著葉瑾年走下樓,成銘再一次重複道。
如斯誠懇的一幕,換來葉瑾年冷冷一笑。再有下次?
假如剛剛沒有楚若推向她的那個舉動,自己恐怕也不會去故意激怒楚若,讓她自投羅網的撞過來。這裏是洛爾斯的地方,她還不至於如此不自量力。
可也就是那個動作,讓葉瑾年清楚意識到即便這一次楚若沒有得逞,等到醫生確認了她的身孕,楚若同樣不會放過自己跟孩子。人為刀俎,當她看不出來成銘剛才是故意放鬆了對楚若的牽製,雙簧的想放任楚若對付她麼。
楚若跟她,早就是一個打不開的死結,她不會放過自己,同樣,自己也絕不會放過她。
挾持著楚若向後退,從房裏到庭院,成銘都一步不落的緊跟著,身後還有小梅和那名醫生。
“葉小姐,不論怎樣你都不可能出去的。”成銘又向前跟了一步:“楚若沒有那麼大的能力讓他們放你離開,少爺總會送您回去的。”
“嗬。”葉瑾年忍不住笑出聲,果然布諾斯家的每個人都是撒謊不臉紅的高手麼,洛爾斯會放她回去才怪。手指的力道再次加深,楚若脖子多出一道血痕的同時,粘稠的血液順著她的手腕流下來,腥甜的味道嗆得她想要作嘔,葉瑾年不出意外的在成銘眼底捕捉到一絲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