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舒語確實不太好。

從無藥公子轉身離開後,他也沒有什麼喝茶的心思了,於是便坐上馬車,打造回府。

馬車經過熱鬧的街道,然後漸行漸遠。

此刻車裏的人眉頭憂慮,溫潤的麵孔冷淡下來,原本就又幾分與無藥公子相似的麵孔,此刻的溫潤如玉的氣質收斂,冷冷清清的樣子更是多了幾分神似。

他知曉這個從小就沒有一起長大的兄長,待人冷漠疏離,所以才會一次次拒絕母親替他尋找的親事。

可是今日,好不容易能夠一續,卻沒有想到會聽見這個人親口承認這麼一件令人驚歎的事。

想到那人警告的口吻,他那位隻可遠觀,在母親口中一直念叨的兄長,而今為一人走入塵埃。

還是為了一個男孩。

想到那天在巷口第一次遇見的人。

舒語公子伸手將車窗的布簾掀起,抬眸深深的注視的前方,良久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花澪”。

他細想了一番那個人的容貌,清麗出塵,身軀對於少年人來說過於單薄嬌小。這般身軀,對於女子來說倒是正好合適的,可這般顏色,又怎麼可能會是女子?

天下若是有這般女子,早已天下知了。

舒語公子輕輕搖了搖頭,輕笑一聲,又恢複了溫潤優雅的模樣,覺得不過是一個花澪,怎麼讓他想了這麼多。

她是誰對他而言不重要,重要的是無藥竟然在乎她。

涼風習習而來,舒語公子的眉宇驟然冷俊,肚子裏開始翻滾不斷。

他一手抓住車窗,然後又慢慢用力握緊,額頭上的細汗直冒。抬頭看向外麵的隱藏在夜幕中的樹林,試圖轉移一下注意力。

他並不是住在城裏,而是隱居在深林河畔處,馬車經過山路,車輪滾動時不時撞到不平的地麵,這個馬車都會一個振動。

舒語公子右手捂著肚子,左手撐著車窗,對著車外駕車的人,沉聲問道:“還有多久?”

外麵的下屬聽見裏麵與平日裏溫和語氣不符合的嗓音,雖然奇怪,但確實是他家主子的聲音,回答道:“公子,大雪封山,這山路不好走,再快也得有半個時辰。”

聽見還有半個時辰,舒語公子溫潤的麵容哪裏還顧得住,轉頭看了看鬱鬱蔥蔥的樹木草叢,深吸一口氣,像是做了一個異常艱難的決定。

車輪滾動的急促聲音仿佛在催促著他敏感的神經,冷風拂來,肚子裏翻湧得更加劇烈了,終於還是吩咐道:“停車。”

外麵人反問道:“什麼?”

反正非要問這一句廢話,不怕急死個人。

舒語公子神情冷漠下來,語氣更加強烈道:“停車。”

馬車立馬停了下來。

舒語公子下了馬車,剛向著一個地方過去,就聽見後麵的屬下來了一句:“公子,那邊的樹更密一些。”

舒語公子額頭抽搐,轉身向另一半過去,冷聲吩咐道:“轉過去。”

侍衛習慣性的大聲回應,道:“是。”

舒語公子沉下臉來,說道:“閉嘴。”

侍衛大聲回答道:“是。”

天空鳥驚雀。

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家主子要在這裏辦事。

舒語公子:“……”

冷冷的空氣冷了很久。

舒語公子還是打算換一個地方,他一直往樹林深處走去,終於找到了一個合他心意的地方。

這個地方兩方都樹,旁邊還有一個高高的雪堆,又有夜幕遮罩,藏在這裏若是不動,根本就不知道這裏有一個人。

當然,條件這麼好的地方,既然合他心意,自然也會合別人的心意。

他在那裏蹲下。

寂靜的黑夜和高高的雪堆給滿了安全感。

過了一會兒。

四周很靜。

又過了一會兒。

四周任然很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