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番折騰。
無藥公子手忙腳亂給人穿好衣衫,呼吸錯亂,心神蕩漾,低垂的眼羽顫顫巍巍。
“好了。”
花澪被折騰了一夜,困倦極了。
夾雜著藥香的嘶啞纏綿的聲音傳入耳中,朦朧的意識漸漸變得清醒。
低著頭顱打瞌睡的人動了幾下,白淨乖巧的小臉揚起,纖細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打下陰影,顫顫巍巍著張開一雙蒙著水霧的眼眸。
眼前人清冷如玉的容顏直直印在清澈的眼眸中,停留了許久。
“夫人一直看著我做甚?”
無藥公子稍稍抬起頭來,修長的手指熟練地給腰間的係帶打上花結。
手指輕快的似乎帶有殘影,與他給人更衣時的笨拙動作截然相反,這個動作仿佛練習過千千萬萬遍,終得以實踐。
一向淡漠的漆黑眼眸中溢滿溫情。
接著一雙白嫩的小手拽住了他的衣領,無藥公子猝不及防被帶著往前傾去,就被糊了一臉口水。
“謝謝公子!”
花澪自來熟的一個動作,做完就起身下床。
絲毫沒注意到身後蹲在榻邊的無藥公子,好似還沒回過神來。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來,伸手捂著被親的臉,清冷的眼睫垂下遮擋住了眼底的所有情緒,聲音低沉:“原來平日裏…竟是這般相處的嗎?”
真是意外之喜!
“公子。”
無藥公子抬起頭來,快步走去:“來了。”
腳步停在了妝台的墊子前。
他身形掀長,負手站在盤腿坐於墊子上的花澪身後,清冷的睫羽掀起,目光緩緩落到了銅鏡裏。
鏡中美人懶懶打了個哈欠,察覺到身後的目光,濕漉漉的眼睛望向了無藥公子的方向,展顏一笑。
無藥公子失神片刻,便聽到:“公子你先坐下!”
“嗯好”
旁邊剛好空著一個墊子,無藥公子坐好後,目光在妝台上掃視了一圈。
隻是淡淡的打量片刻,好似不經意一瞥。
他今早起來的時候,自己收拾妥帖後,順便把整個入懷小院熟悉了一遍,從屋外的一草一木,到屋內的掛飾擺件。
畢竟按兩人之前的關係,他不可能不熟悉這些。
所以無藥公子佯裝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妝台,心裏清清楚楚地知曉上麵擺放的胭脂水粉,紅木盒中有哪些珠寶首飾。
於是淡然自若地將手伸向了鏡前的玉梳。
“我先給夫人梳…”發。
話還沒說完,一隻白嫩的小手先他一步搶了過去。
無藥公子不解地轉頭看去,垂於肩頭的一縷墨發被一隻手勾起。
他低下頭看去,玉梳從上往下梳至發尾,目光順著這個動作一路,乖巧的麵容映入眼簾,烏黑卷翹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打下一片暗影,看起來神情異常認真。
嬌軟無力的小手一下一下給他梳著青絲,還時不時傳來幾聲哈欠,困倦極了。
在無藥公子眼中,更是乖巧極了。
不知盯了多久。
“夫人…”無藥公子輕喚一聲,聲音纏卷。
劇烈的心跳隨著對方一遍遍梳發的動作更加起伏不定,慢慢地屏住呼吸。
花澪鼻音嗯了一聲。
她抬起頭來,手中動作不停:“怎麼了?”
不知是不是瞌睡清醒了幾分,這才注意到無藥公子束在頭頂的發冠,目光在華麗莊重的發冠頓了片刻,慢吞吞地伸手過去撫上了用於固定的發簪。
男子二十行冠禮,由宗親長輩在宗廟加冠,這個世上為彰顯重視,一般家族嫡出子弟,都是由母親為其加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