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鈺是個懶人不假,但他討厭讓人久等這種事。
當然,沒約好的那種還算能原諒。
知道劉懷遠還在等自己後,魏鈺立刻就要起床收拾自己,生怕他找好的教書先生覺得自己怠慢,一氣之下不幹了。
而前院裏,久等的劉懷遠卻並不似魏鈺想的那般。
他在前院等的安穩,沒人招待也不覺得怠慢,坐時端著茶杯品品茶,起身就看看院內的花草樹木,神情閑適,半點不耐煩都沒有。
魏鈺一過來,看到的就剛好是朗潤青年負手站在屋簷下,望著樹上的鳥似乎在發呆。
看樣子,對方似乎沒生氣。
魏鈺鬆口氣,邁腳進去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也露了出來。
“讓劉先生久等了,適才有事,一直未來得及招待先生,還望海涵。”
隨著聲音看去的劉懷遠,瞧見魏鈺立時就要行禮,“草民拜見賢王殿下。”
好怪。
魏鈺還不怎麼適應賢王這個稱呼,他擺擺手,一邊往前廳走,一邊扶起劉懷遠,隨意道:“私下何必這般見怪,我是個隨和的人,先生日後要在王府久居,相處久了就會知道。”
劉懷遠隻是抿唇笑笑,並未多言。
魏鈺一瞅那樣子就知道他沒有相信,不過這事也急不來,每個人對他這話的一開始態度都這樣。
隨對方自己觀察琢磨吧,隻要日後不犯他底線,不違反律法,他這個人都是能容忍的。
坐上前廳主位,魏鈺示意站著的劉懷遠也坐。
“先生不必客氣,同坐吧。”
是否真心實意,劉懷遠能看出來。
對著殿下感激地行了一禮,劉懷遠在下首坐下。
魏鈺問道:“上次一別,如今已過去半月了吧,先生家事似乎處理了很久?”
聞言,劉懷遠的神情略有詫異。
這詫異魏鈺看懂了,他笑笑,道:“我既聘請先生前來教書,那自然是選擇相信先生的,先生私事,若不想他人知曉,那我自是不窺探的,若先生現不願告知,那也無妨,咱們不論這些便是。”
放屁!
要不是沒有人,也沒把劉懷遠的事放在心上,他肯定是要好好查一查每個出現在自己身邊人的情況的!
小說電視裏不都那麼表現的嗎,什麼探子,什麼奸細的,每到關鍵時刻,主角總是要被身邊人背刺……
魏鈺還沒活夠,還想苟到九十九,所以他自己可千萬不能中道崩殂了。
仗著劉懷遠聽不到,魏鈺在心裏想怎麼坦誠就怎麼坦誠。
而他話中的內容,加之眼中的真誠,則是讓性子淡然的劉懷遠大受感動。
為人幕僚,最盼的可不就是信任二字嗎?
然而這二字難得,非出生入死過,同甘共苦過,相與朝朝暮暮之人,固不能得。
他,一個隻與殿下相見兩麵之人,何德何能配有此殊榮啊!
隻能說文人感性,哪怕是性子淡然如劉懷遠,在不設防的情況下,陡然聽到上位者的“交心真誠”之語,也難免動容。
劉懷遠抬手行禮,認真道:“殿下好意,草民心領了。然草民既擇殿下,則絕不負殿下。草民家事無可告,殿下欲知之,雖問而善,如以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