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兒?
魏鈺一下給愣住了。
他看著底下何安伸出的手,裏麵攥著的是一塊小小的灰色麻布。
東西雖不起眼,但卻是何安小心翼翼藏了兩年誰都沒告訴的證據。
從淫魔到命案,從命案到官匪勾結,跨度有點大,魏鈺沒說話。
他睜睜眼,吐了口氣,示意方生把東西拿過來。
方生從何安手裏將那小塊布拿了過來。
“殿下,這上麵是血字。”
怕髒著殿下手,方生沒將東西直接給他,而是先提醒了一句。
“沒事,都是百姓冤屈所留,一點血跡又算得了什麼。”
魏鈺淡淡接過,全然沒有一絲芥蒂。
聽見這話的何安心頭酸澀難抵,他低頭,掩麵擦淚,知道自己這次的孤注一擲算是擲對了。
布是普通的粗麻布,不過巴掌大小,然而上麵卻斷斷續續寫滿了血字。
因為時間過久,上麵的血字早已幹涸發黑,又因為髒汙不少,辨認起來很是費了魏鈺一番功夫。
“官匪勾結,三陽二嶺,官官相護?”
魏鈺喃喃著,忍不住抬頭詢問何安,“這上麵的字,都是你兒子寫的?”
何安點頭,“是,我兒的字都是草民教的,草民認得他的字,就是我兒寫的。”
“那他寫的這三陽二嶺是何意?”
聽起來像是什麼地名提示,魏鈺估摸著應該跟濟郡內的地名有關。
然而何安卻道:“在我們濟郡,三陽說的是茲陽、合陽、沅陽三縣,二嶺便是嶺北、齊淩二縣。”
一郡五縣都官匪勾連啦?!
沒記錯的話,整個濟郡攏共也就九個縣吧!
魏鈺忍不住笑了下,氣笑的。
他把血布疊好放在桌上,搖頭感慨,“好一個濟郡郡守啊,這膠州刺史是瞎了嗎,治下出了這麼個貨色,居然還不上報,不是一夥兒的,就是沒用的。”
反正都不是好的。
虧得老頭之前還對他說什麼,膠州是個好的,不像宜州,官員通通都是廢物,連個世家都壓不下去……
這可真是好呢。
賢王殿下的話聽起來輕飄飄,沒有半點怒意,然而在場的人卻沒有一個敢大喘氣的。
方生眼觀鼻鼻觀心,全當自己是個木頭人。
主子大發雷霆了還好說,畢竟當場發了火,後麵事兒就少了許多。怕就怕是這種陰戳戳憋著,要在背後捅人腰子的,那真是能叫人好長一段時間都提心吊膽。
從前他的上官,霍廷玉霍大人可不就是這種類型麼……
望著底下人,魏鈺敲著桌子思索了會兒,然後才道:“何安,這件事,本殿下一定會給你個公道,隻不過此事牽扯甚多,想要定郭修的罪,就需要徹底查清他的罪證,而此事非一日兩日能夠完成,所以你需要耐心等候,可明白本殿下的意思?”
何安明白。
能有機會尋回公道已是幸事,還是王爺親口承諾,隻是多等等罷了,他等了兩年,哪兒還會在乎多等幾年!
“多謝殿下,多謝殿下!”
何安欣慰落淚,忍不住又給魏鈺磕了幾個頭。
那聲音響的啊,魏鈺聽著都覺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