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苓是個崇拜他師傅的好孩子。
對於魏鈺說他師傅乃至全穀人都是庸醫這話,氣不過的竹苓直接就領人去了山穀深處。
在外麵看不覺得有什麼,一進來,避開視野盲區,魏鈺看到了山穀兩側建了不少茅屋。
沒有圍欄小院,每間茅屋都是差不多的規模樣式,有的大門敞開,有的房門緊閉,每個敞開的屋門前都有一兩個火爐子,正在滋滋熬著藥。
寥寥白煙升起又被風吹散,從這些屋子中間經過時,魏鈺鼻尖除了中藥味,再也聞不到其他的味道。
他望著這些屋子,路過那些開著門的屋子時,也好奇地瞅了幾眼……然後,魏鈺臉皺起來了。
他匪夷所思地看向竹苓,“你們醫穀給病人躺著的地方怎麼那麼像停屍台?!”
停屍台什麼樣的?
一排窄窄的單人架,躺著筆直不動的人,上麵還蓋著白布。
簡潔,但也叫人害怕。
竹苓歪頭理解了下他的話,然後疑惑看他,“停屍台?你去過義莊嗎?我師傅說,義莊內放屍體的就是這樣,或許就是你說的停屍台吧。”
竹苓說著又指了幾間屋子,“那些是停屍體的屋子,都是些無藥可醫死在醫穀的,師傅說後麵再挪到後山燒了,至於其他屋子,病人都還活著呢。”
魏鈺:……
感情還真是啊。
瞅眼那幾間房門緊閉的停屍屋,又看看其他差不多樣式的茅屋,魏鈺眨眨眼,很識趣地沒有問竹苓,他們這停屍屋是不是隨機的那種……
有的問題還是別知道那麼清楚得好,至少還能騙騙自己,有個心理安慰啥的。
跟上竹苓的步伐,魏鈺好奇問起了他師傅。
“你師傅為何將屋子布置成這樣?就不怕求醫的人知道後害怕嫌棄,在你們鬧事?”
小童子神色淡定,“客隨主便,師傅說了,我們才是主人,誰若在醫穀鬧事,就把人趕出去,永不醫治。”
魏鈺:“那你們師傅又為何在後山燒屍體?就不怕世人唾罵?”
小童子瞅他一眼,眼神多少帶了些嫌棄,“你也懂醫,為何不懂病死的人堆在一起更容易發生疫病?”
魏鈺盯著他看了兩秒,突然一笑,“你這麼懂醫,那為何就不懂心病嚴重性,看不出我有心病呢?”
竹苓:……
這騙子果然討厭!
竹苓不理他了,氣鼓鼓往前走。
魏鈺慢悠悠跟在他身後,臉上噙著騙子的微笑,也不在意小孩兒是否快氣炸了,隻是繼續打量著周圍,將有用的信息盡收眼底。
很快,經過兩個拐彎,穿過一小片荊棘後,竹苓帶著魏鈺等人到了一處竹屋小院前。
還沒靠近,魏鈺就看到了小院裏豎了兩個“人樁”。
一個木樁,一個稻草樁。
而在兩個樁子中間,站了個正在木樁上比劃著什麼的……女人?
男人跟女人,不是特意掩蓋的時候,光看身高體型曲線,那還是很好分辨的。
魏鈺頓了下。
就這短暫的停頓,前麵的竹苓已經過去喊人了。
“師傅。”
師傅?
魏鈺忍不住問身後的方生,“你怎麼沒告訴我我的華佗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