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什麼的,魏鈺是打算讓裴永傑自己寫下來的。
畢竟這寫完的罪狀,到時候不僅他能看,還能直接打包給老頭子,多省事啊。
魏鈺在提點完裴永傑後,便站起了身。
他朝著門口走去,經過神情恍惚的裴永傑時,不由停下,轉頭看向對方,“你那些送去看遠親的孩子,應該也不是真的吧?”
裴永傑眼睫一顫。
魏鈺清楚地看到對方臉上的變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後,突然問道:“是被誰挾持著去做人質了?”
既然決定要坦白了,那肯定是知道自己下場的,魏鈺不覺得裴永傑會在這種情況下還會搞什麼把孩子藏起來的把戲。
當朝廷軍隊是死的?
沒有文書戶籍,去哪兒都不行,隻能躲躲藏藏,除非貓在深山老林一輩子不出世。
而在聽到魏鈺的這句話後,裴永傑也像是失了精氣神一樣,肩膀一下子耷拉下來。
“……是,果然什麼都瞞不了殿下。”
魏鈺也隻是突然想到了不對勁,所以才詐了他一下的。
想了想,魏鈺問他,“誰做的?倭賊?”
裴永傑緩緩搖頭,轉頭去看魏鈺,眼神疲倦灰暗,一字一句道:“東海郡曹家,曹季乃水師將領,他與倭賊狼狽為奸,把持河口商船,扣下大量商稅、糧稅,整個東海郡都在曹家的籠絡下,湖州的糧食,有四成都被曹家把控……”
“曹季是貪,但他向來行事嚴謹,加之軍隊在手,從來都將東海郡牢牢掌握在手裏。從前東海郡無論事情鬧得多大,隻要有曹家在,那就不會有任何消息流露出去……”
“但倭賊不同,倭賊心大,欲壑難填,我隻知道福安糧鋪是他們一起弄出來的,但卻不知道他們究竟如何分利。東海郡的郡守就是曹季的傀儡,而我為了千城郡百姓,後麵也不得不屈從他們的要求,若不然,整個千城郡都將亂起來……”
“這兩年,曹季和倭賊之間的關係並不和睦,倭賊想要將手腳伸到其他地方,但曹季卻並不同意,他們私下倒是因為分利鬧了不少,我隻是聽到了一點皮毛。而這次水患之大,千城郡糧價上漲,據我推測,這並不是曹季的手筆,應該是倭賊自己私下做的手腳……”
隨著裴永傑的敘述,魏鈺眉頭都皺出了三道杠。
這關係扯的,搞得比膠州濟郡那邊還要複雜!
不過像這種扯到海域水軍的,魏鈺覺得這回他是不可能搞定了。
人家手裏大幾萬人的軍隊呢!
別說什麼朝廷下旨,軍隊就會認識到自己將領的背叛不堪,從而棄暗投明啥的,光是一想想這麼多年,那曹家貪汙那麼多,軍隊人跟著曹季吃香喝辣,肯定是舒坦得不能再舒坦了,哪還記得朝廷是什麼啊。
平叛曹季這場風波,要麼奇襲,要麼硬打。
反正不是魏鈺手下這麼點人就能搞得定的。
魏鈺已經在思索老頭子到時會派誰過來了,也許是杜興杜大人,也許是杜大人侄子杜如林,或許,還有可能是他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