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怕蟲這個事兒,祁峰覺得自己有話要說。
作為一個大男人,祁峰摸著良心說——他是不怕蟲的,真的!
他不是怕蟲啊,區區小蟲子而已,他連蛐蛐都能玩,難道還會怕蟲?他是嫌棄那些地裏蟲子長得醜還要在他麵前晃好嗎!
蛐蛐鬥起來多有意思啊,叫喚聲又好聽,比那些軟趴趴一捏就爆漿的蟲子好上太多了!
祁峰在田地裏忙活了半晌,好不容易把自己要負責的那片地犁完,這才從腰間掏出帕子擦了擦汗。
擦汗過程中,他招呼起遠處還沒停的朱良,“阿良,回去吃飯了——”
從前非佳肴不上桌的公子哥兒,如今因為經常在田地裏忙活,變得一餐不吃就餓得慌,祁峰也不在乎飯菜好不好了,隻要能入口填飽肚子就行。
祁峰是卡著莊子午飯時間幹活的,他又渴又餓,身上還黏糊,隻想吃完飯回宿舍洗個澡睡覺。
朱良懂他。
畢竟共事這麼久,對方在莊上住下後,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
聽到祁峰的招呼,朱良應和一聲,扛起鋤頭就走了過去。
“祁大哥,走吧,吃完飯我也得溫書了。”
聽到溫書,祁峰憐憫地看他一眼,“你們學堂還有幾天開學啊?”
朱良道:“還有四天呢,開學要考試,張夫子上次說,若是考試不合格,就得罰抄試卷十遍。”
嘖,真慘。
祁峰一聽便很是同情地搖起了頭,但一想到自己從前也是這麼過來的,再思及如今不用看書的日子,又有些幸災樂禍。
“哈哈,你們這念書還真是慘,不像我從前念書,夫子甚少於我們布置課業,考試這些更是沒有……”
不同祁峰的沾沾自喜,朱良聽了這話後不止沒有羨慕,反而還十分驕傲。
“這說明殿下看重我們啊。”
祁峰被噎住了。
朱良正色道:“從前劉夫子說過,考試是殿下為了檢驗學生是否用功,是否虛度年華所布,夫子說‘嚴師出高徒,慈母多敗兒,惜錢莫教子,護短莫從師’,若非殿下看重我們,關心我們,那殿下大可不必為我們這般費心。殿下好意,我們要學會知恩。”
不同於被魏鈺剛才外麵撿回來時的瘦巴巴,現在的朱良在莊子上好吃好喝,儼然被養成了一個健康壯碩的少年郎。
被個比自己小的少年教育了,祁峰訕訕回頭,也沒好意思同對方辯解。
畢竟人家說的挺對的。
他不能因為自己不愛讀書,就攛掇上進的孩子也不讀書吧?
兩個人扛著鋤頭從種田區回到了教育區。
種田區那邊是大片大片的農田,瞧著就很原生態的那種,而教育區這邊卻十分幹淨整潔,不止房屋設施規劃的漂亮,就連綠化也做的十分有聲有色。
兩人回來時,路上正好有不少人也從宿舍出來,趕著去食堂吃飯。
大多數都是少年人,有的手上還捧著書,一路念念有詞,似乎是在背文章,有的則是皺著眉,一路都若有所思的樣子……這些人一瞧模樣朱良便知道他們是幹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