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西京的第五天,柳文州在考慮給人代筆賺錢的事。
沒辦法,作為一個身無分文還被人盯上的敵國公子哥兒,柳文州真不是個合格的細作。
人生在世,吃喝拉撒住那是最基礎的。
柳文州雖說跟著救命恩人齊武到了京都,但他能厚著臉皮求人帶他一程,卻不能一直賴著人家不肯走。
盡管跟人告辭時,對方說了若不介意可以繼續與之同住,但柳文州哪裏好意思。
這種客套話聽聽就好,真要賴著不肯走,那他柳家麵子還往哪兒放啊。
所以,為了討生活,向齊武借了五兩銀子的柳文州思前想後,決定跟著街頭的書生一起,為人代筆寫書信賺錢。
書生是個清貧的,年約三十,身上的衣服洗得發白起毛。
二人坐在街頭簡陋的擋風小棚裏,揣著手,忍著凍,木著臉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這生意不好做,至少大冬日的,真沒幾個人願意出來托人寫信。
於是書生告訴柳文州,“公子若是有手好字,還不如去書齋抄書,比在下坐這兒受凍好。”
抄書啊,誰不想!
柳文州也考慮過,奈何這京都的幾家書鋪,個個都要自己買紙筆抄書!
一套筆墨紙硯下來,至少也得三兩銀子,而柳文州借的那五兩銀子,在這幾日花銷已經用了大半。
穿著齊武護衛贈的舊衣的柳文州歎了口氣,兩個字道出了心酸。
“沒錢。”
書生聽完也歎氣,“百無一用是書生啊,這寒窗苦讀數年,還不如旁人去給工廠搬磚來得掙錢。”
搬磚?
才來京都的柳文州心下一動。
之前沒考慮過做苦力,是因為他到底沒幹過重活兒,想著能文掙就文掙,可惜現實給了他一巴掌,文著掙錢也不是那麼好掙的,受凍兩天,半個銅板兒都沒掙到不說,似乎還有些受寒了……
柳文州可不想自己銀子沒掙到,最後還得花銀子去治病。
於是他問書生,“齊兄,你可知這去工廠搬磚,工錢如何給?”
書生看他,“你想去?”
柳文州苦澀笑笑,“齊兄也知我才來京都,身上銀錢不多,又找不到活兒幹,這要再不掙錢,恐怕就要餓死街頭了。如今若有銀子掙,再是辛苦,那我也是要去試試的。”
誰能想到他堂堂大梁柳家的三少爺,琴棋書畫皆通,如今卻偏偏要自己幹重活兒養家糊口呢!
這話說的心酸,偏偏書生能懂。
書生一臉感同身受地看著他,頗為感性地道:“我知你,咱們皆是苦命人啊,這沒銀子的日子真不好受……不過你若要去工廠搬磚,那我也同你一道去吧。”
書生變卦太快,剛還是一臉淒苦,轉眼就起身收拾起了東西。
“柳兄弟啊,不是我說,其實去工廠搬磚還是挺不錯的,雖說辛苦了點,但奈何給的工錢多啊,而且還給一頓飯食,聽人說是兩餅一湯,很飽腹的……”
柳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