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機智、溫和,良心未泯的好男人,魏鈺出門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叫人半道去偷了柳三的錢袋。
這要不把對方錢袋偷了,後麵哪兒有他英雄救美的戲碼呢!
嗯……這事不道德,好孩子不能學哦。
有些壞事魏鈺自己可以做,但別人做了就不行。
他就是這麼雙標。
魏鈺蹲在柳三要去的藥方不遠處,親眼盯著柳三一瘸一拐進了藥房後,這才整理整理衣角也跟著過去了。
藥房裏,柳文州正在向大夫抓藥。
“……麻煩了,六十文是吧?”
柳文州站在櫃台前,一邊看著藥童抓藥,一邊向他確定藥錢。
藥童:“對,六十文。”
柳文州在心裏歎了口氣。
六十文,跟他一天的工錢沒兩樣。
想到自己腳上的傷至少得養個十天半月,回頭藥吃完了估計還得再抓,到時候又得幾百文下去,柳文州就是一陣心酸。
本來銀子就不多了,還屋漏偏逢連夜雨,不止錢沒賺到,還得倒貼。
討生活的日子不好過,柳文州正要掏出錢袋付錢,結果手伸進領口摸半天,卻連錢袋的繩子都沒摸到時,他慌了。
柳文州連忙掏開衣襟仔細翻開,翻半天也沒翻到。
他錢袋呢!
他錢袋跑哪兒去了?
柳文州很確信自己出門時帶了錢袋,但他現在錢袋去哪兒了?!
冷不丁的,柳文州想到了方才一個撞倒他的人。
那人撞倒了他,還扶了他,瞅著他行動不便,還攙了他幾步……
“可惡!”
柳文州眼冒火光,再好的涵養也忍不住低聲罵了賊人句。
他又不是傻,哪兒還不知道他的錢袋這是被人給偷了。
藥童的藥早已包好,盯著他找了半天錢袋未果後,便明白這單是吹了。
藥童麵無表情地瞅他,“若是客官拿不出錢,那便下回再來吧。”
又不是做慈善的,雖然同情,但同情也不值錢啊。
還是頭回遭遇這事,柳文州漲紅了臉,猶豫半晌張了口,“可否,可否通融一二?在下先賒個賬,明日定會把錢還過來的!”
有了傷那是早吃藥早治好,柳文州想著想賒賬,回去再求齊儒或者齊武幫忙還下的銀子的。
奈何藥童隻是默默看著他。
雖沒說話,但那臉上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概不賒賬。
柳文州臉緋紅一片。
沒錢被人勸退,又鼓足勇氣提了賒賬,結果還是被人拒絕,這已經是把柳文州的羞恥心按在地上摩擦了。
“抱歉,是在下厚顏了!”
不好意思再待下去,柳文州說著就要轉身走人,結果一道聲音突然從耳邊傳了過來。
“他的賬我結了。”
宛若天籟的聲音從天而降,讓柳文州一下就給愣住了。
一道單薄的灰色身影出現在他眼前,柳文州看到了一張俊秀的少年麵孔。
少年陌生,穿著簡陋,然而那臉上的笑卻異常溫潤,尤其是對方看著他的眼神,不帶任何歧視色彩,宛若在與平輩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