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放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擠進成衣店,為四人各買了一家棉衣。
買完棉衣後,四人先找了家客棧。
徐父去安置騾車,徐花花在收拾行李,董生和周清放則對著棉衣討論棉花的事。
“這棉花當真是好物,相較於羊毛,棉花在大魏能種的地方應當不少,可羊卻隻能在北部草原上牧得多,且這羊毛大半都是從北胡手中收的。”
周清放說著,放下手中的棉衣,期待地看向董生,“你說咱們去北胡轉轉如何?”
董生一頓,擠出一個微笑,“不如何。”
還去北胡轉,這是嫌死的不夠快是吧。
本來就是一時興起的提議,但周清放說出來後,越發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我是說真的,你看報紙就知道了,如今北胡那邊有不少小部落都跟咱們大魏交好了,咱們就去邊關轉轉,又不深入,跟著商隊走,這比咱們自己去安全多了……”
董生打斷他,“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要在徐州多待兩年,看看百姓是如何種棉花的。”
周清放沉默了一瞬,“此一時彼一時嘛,咱倆之間,何須計較這麼多呢。”
嗬。
董生一扯唇角,再懶得看他。
他將自己的棉衣拿開,準備去榻上休息,周清放跟上來,又饒有興趣地說起了別事。
“你說咱們都到徐州了,要不進京看看?咱們坐船走水路,不是說朝廷通了民船嗎,你就不想看看那寶船的樣子。”
董生無動於衷,“不想。”
朝廷的動向多了去,每一份報紙上都會多出朝廷的最新動向,哪兒的船,哪兒的路,哪兒的政策有變……也就兩條腿,一雙眼,董生是知道自己沒可能第一時間親眼看見朝廷政令變化的。
也就走到哪兒看到哪兒吧。
被否定的多了,周清放早已習慣,也不氣餒,摸摸下巴就又冒出了別的主意。
“那算了,我還是去城中轉轉,問問看熙埁郡最近發生的事好了,你先歇著吧。”
跳脫的人就是這般說風就是雨,董生人衣服都還沒放下呢,周清放人就出去了。
他走後,徐花花沒一會兒就進來了。
“大師父,我問清楚醫館在哪兒了,不如我現在就帶您去?”
歇不好的董生歎了口氣,“……好。”
早點治好風寒,也能早點管好周清放那家夥吧。
這人太意隨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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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京都,十二月初的時候下了一場雪。
雪不大,淺淺一層,但換到幽州,淅淅瀝瀝的小雪花卻變成了鵝毛雪大。
荒野外無人生活的地方,雪蓋了有一人高。
這般厚重的雪,自然是壓垮了不少貧苦百姓的家的。
今歲天寒,冬日比從前更是難熬,茅屋被壓垮,百姓無處藏身,多有衣著單薄的人被凍死。
但也有不少的人因為火炕和羊毛衣得以延存。
幽州雪災嚴重,其他州雖然也有地方麵臨雪災,但範圍不及幽州,屬於曆來冬日的普遍現象。
魏鈺近段日子為著幽州雪災一事,已經連續好幾天沒睡好了。
他沒有親自去幽州賑災,但卻又將他八哥派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