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道:“每個人的行為、說話方式都是受內心的驅動而至,而內心的驅動,則是由過往的經曆組成。你的過往,早已經寫在了你的行為上了。我想,你爸總是埋怨你媽吧?嫌棄她沒本事,隻生了一個女兒,嫌棄她幹活不好,什麼都不會做,你從小看著,久而久之,你也覺得應該是這樣了。”
“你忘了飯是你媽做的,家務是你媽打掃的,你的衣服是你媽洗的,隻記得,你媽是一個連班都不上、無能的、愚蠢的、幹什麼什麼都不行做什麼都做不好的廢物,你跟著你爸一起厭惡她,嫌棄她囉嗦,討厭她愚笨,就連你爸爸出軌,你都覺得是你媽活該........”
“你不是不知道你媽過得痛苦,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些受害者們的冤枉,可是你不在乎,你覺得那是她們無能的表現。你淩駕於所有受害者之上,高談論闊著未經證實的輿論,真的是因為公正嗎?還是說——你隻是單純的享受著這種淩駕於他人之上,沾沾自喜的快感和驕傲呢?”
女同學憤怒的將書本砸向了沈落。
被沈落輕巧的躲了過去。
“這就開始生氣了?”沈落輕描淡寫:“我這個人比較公正,眼睛裏容不得一點沙子,又喜歡實話實說而已。”
這是把她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她了。
女同學哭著跑了出去。
教室內的燈光,又微微亮了幾分。
其他學生見狀,一個個看著沈落的眼神如同看見了鬼一般,有不少人畏懼的低下了頭,誰都不敢再嚷嚷了,生怕下一個被點名的人就是自己。
看看剛才兩個學生的下場。
太社死了。
那和當眾拉屎有什麼分別!!!
綠毛精嘖嘖驚歎:“媽啊,咱落哥這口才,真是說一個,哭一個啊。”
飛毛腿說道:“應該隻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吧?畢竟這些學生像是被洗腦了似的,腦子都不太正常。”
就在這個時候。
一直沒有說話的吳婷婷突然舉手了。
沈落像是等這一刻等了很久。
他轉過頭去,看著吳婷婷。
沈落的眼神本來就清澈幹淨,就那樣專注地看著一個人的時候,真的會給人一種錯覺,好像他的眼睛裏就隻有對方一樣。
吳婷婷聲音和她的長相一樣,柔弱中又帶著一些堅定:“沈老師。”
沈落注意到,她念的是“chen”而不是“shen”。
吳婷婷的聲音幽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你隻問了,別人怎麼看待「菜刀手」殺人這件事情,卻沒有說,你自己是如何看待的?你覺得那些女的都該死嗎?”
懷裏的黑鴿子已經不再顫抖了,但是也不再動彈了,就像是死掉了似的。
隔著三四米的距離,沈落注視著她:"首先,給殺人犯取名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凶手就是凶手,殺人犯就是殺人犯。”
“給他們取名,隻會給他們增加了神秘感的同時,迎合了他們想被關注的心理,變相的助長了他們的氣焰。”
他將六封報紙按照順序一字排開,點著上麵的內容:“當人們給殺人犯披上神秘的外紗,關注點就會從“凶手到底是誰”轉變成了對凶手的探究和了解,一旦開始探究他的動機,“受害者究竟幹過什麼壞事”這個受害者有罪論,也就隨之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