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宴會結束之後,皇帝按慣例單獨召見了幾位王爺。
先帝的弟弟們幾乎都已過世,活著的隻剩修王和勤王,修王是先帝的三弟,勤王是十弟。修王年齡大,已經好幾年沒有入京,都是由大兒子潁璜代替。
勤王年輕,身體硬朗,封地在山東,他不張揚,低調地做著他的王爺。
當年,冀親王如何利用純貴妃要立修王為帝,載銘如何幫助太子登基,他是看得清清楚楚,小時候欺侮過載銘,但他仍是來找他,請他站在公正的角度來判別,到底誰是正統的繼承人。
勤王不傻,他幫了太子,載鈞登基後將山東這塊肥肉給了他,他遠離京城,遠離紛爭,樂得做個逍遙子。
承珞和李則簡他們的爭鬥,他是清楚的,但他不想管,他幫侄子把好海上大門,已經不容易了,其他的事,由他們去鬧騰。
承珞請他來,恭敬地稱他皇叔,向他討教治國之道。
勤王笑道:“皇帝登基這麼多年,國家治理得如何,百姓是有口皆碑,你叔我老啦,載銘比我小都走了,我也沒幾年了,這治理國家的事,還得靠承琅這樣的年輕人。”
承珞道:“皇叔您說笑了,您的身子骨可硬朗著呢,看著比我都強。”
勤王看了一眼承珞道:“皇上倒是要好好保重身體,不宜過多操勞。”
他頓了一下道:“山東有海上仙山,我是不信這些的,不過,這仙島上倒是有一道士,所煉的丹藥服了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當真?”承珞的眼睛亮了,如果真有這樣的丹藥,承琪吃了,會不會傷就好了?承珞想著,問:“皇叔您可曾服用?”
“偶爾服之。”勤王道:“所以,皇叔我身體還算硬朗。”他望著承珞,見他眼神期盼,便道:“皇上放心,我會讓人給您送丹藥來的。”
“如此甚好,我倒是想用這丹藥……”承珞把話停住,算了,承琪未死的事還是不要讓他知道的好。
想了一下他又道:“十皇叔,這三叔遠在貴州,按理說貴州窮僻,但潁璜給朝廷的禮卻比您的還貴重。”
他見勤王麵色突變,立即道:“皇叔,朕不是說你送的東西不好,而是說,這修王,如何能給出比您還好的東西?”
勤王沉吟道:“這個,我卻不知。我們藩王的財富,一是靠朝廷下撥,二是靠地方建設,我們雖說有田產,但按製數量有限,其餘就是靠人送禮,這個皇上你也知道,不收禮也不可能。”
承珞點頭:“但貴州無論如何不會比山東富庶。”
“自然。”勤王也點頭道。
承珞將這個問題同樣問了承琅。
承琅道:“承琪現在應該在貴州,但貴州沒有我們的聯絡點,具體情況不清楚。照皇上這樣的猜想,我覺得修王肯定是有人在支持,至少財力上如此。否則他如何去買通各路官兵?”
承珞道:“朕很擔心承琪啊。”
承琅笑道:“承琅愚笨,不知承琪有何手段,但我相信他必定能替皇上將事情辦好。”
承珞道:“朕不是擔心他辦不成事,朕是擔心他的身子。沒有消息,總是放心不下。”
承琅道:“皇上放心,承琪定會打開貴州的聯絡通道,相信不多久皇上就會收到他的信了。”
承珞眉頭略展,隨即又皺了起來道:“我還沒找潁璜,你說該如何和他談?”
承珞笑道:“皇上你自然有辦法,隻是貴州布政使司田至善,沒有來京參加新年宴會,據歐慎之講,他的請假理由是病了,他已經病了兩年了。”他的眼光一沉:“不能讓貴州成為脫離中央的小朝廷。”
承珞無奈地歎了口氣:“新年剛過,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
他指著桌上一疊文書道:“這些都是歐慎之的官員考核折子,朕看了,地方上調京城的一些人,之前朕也沒怎麼聽說,都是承琪安排的?”